“咚咚咚······”
一聽到敲門聲,褚青就飛快跑去了門口,他終于等到救兵了,不然在謝栖那樣的眼神下,他堅持不了多久。
“張······小姨·······”
來人是張靜安,她拎着箱牛奶,神情嚴肅。
她走到書桌旁,看着滿面倦容的謝栖,皺着眉頭歎了口氣,“小栖,你怎麼能這樣你?”
“褚青跟我說的時候我還不信,我一直覺得你是個有分寸的孩子,也明白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别說是中考了,哪怕就是高考,也沒有你的身體重要。”
“而且你這樣熬又有什麼作用你?等到考試的時候還一點精神都沒有怎麼辦?”
謝栖讷讷的,說不出話來,他看得出來,張靜安是真生氣了。
“我就是想考高一點。”
“我明白。”張靜安在褚青給她搬來的椅子上坐下,擡手摸了摸他的頭,“但你不能把自己逼得太緊了。”
“而且你本來底子就好,不用這樣。”
“我們也都希望你能考出一個好成績,但前提是你是健康的,快樂的。”
“這才是我們所有人共同的期望,包括你爸爸和······媽媽。”
“嗯。”謝栖的頭徹底低了下去,“我明白了。”
聽出他語氣裡的哭腔,張靜安伸手拍了拍他肩頭,“我并不是在責怪你,隻是想醒你。”
“我知道,謝謝小姨。”
褚青給他手裡塞了張紙,又湊過去抱住他,把臉貼在他懷裡。
謝栖也摟住他,下巴墊在他肩頭,低聲道:“我剛剛不應該兇你······”
“沒關系。”褚青認真的看着他:“哥哥兇我也沒關系。”
謝栖破涕為笑,捏了捏他的臉道:“怎麼聽起來跟個受氣包似的。”
張靜安也笑了,“那也隻受你一個人的氣,褚青在外面可不好惹了。”
謝栖驚訝的擡起頭,“真的?”
“當然了,我親眼所見。”
“那天上體育課,隔壁班有個老師看他跳遠和跑步成績都不錯,誇他體能好,伸手想摸他的頭,結果他直接躲開了。”
“還有辦公室的老師塞糖給他吃,他搖搖頭就走,根本不要。”
“闆着張小臉,看着怪兇的。”
謝栖眼都瞪圓了,不可置信的看着褚青,“你怎麼聽起來比我還威武。”
褚青一貫天然呆的神情變得有些尴尬,他别開臉去,耳尖紅了。
“張老師,我去給你倒杯茶吧······”
他說完就想走,被謝栖拽住了。
“怎麼還不好意思了。”
張靜安笑得眼都眯起來了,趁機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道:“如果沒有别的人在場的話,你也叫我小姨好了。”
謝栖和褚青同時看向她,眨了眨眼。
“你願意嗎?”
“願意。”褚青被謝栖撓到了癢癢肉,也笑了起來,他沒站穩,大半個身子都栽進了謝栖懷裡,隻能求饒的喊他:“哥哥······”
臨走前張靜安給謝栖手寫了份作息表,說按照這個來就行了,保證他能考一個自己滿意的成績。
謝栖答應了,褚青擔上了監督他的責任,說如果謝栖違反,他就撒潑打滾哭天喊地。
謝栖忍着笑送張靜安下樓,回來就拎住褚青的領子問他到底聽誰的。
褚青縮着頭不回答,一副要英勇就範的堅毅神情。
兩人又鬧了一會兒就去洗澡了,浴盆很大,能裝下他們倆。
謝栖拿着肥皂在褚青身上打,免不了要碰到他前胸後背上留了疤痕的地方。他越看越氣,真恨不得能抄家夥跟褚平打一架。
感到他在走神,褚青擡手摸上了謝栖鎖骨間的那顆紅痣,指尖來回摩挲着。
“哥哥,你真好看。”褚青摸了好一會兒才把手拿開,仰起臉看着謝栖。
“嗯。”謝栖順手捏捏他的臉,“你也好看。”
“你最好看。”
謝栖心裡竄起來的明火被他澆了大半,他從小到大這句話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而且說的人一年比一年多。
他今年十五歲,生日還沒到,正是年少個子抽條的時候,前段時間過高強度的勞作又讓他瘦削的更厲害了,胸口一下肋骨被薄薄一層雪白的皮肉包裹着。
小腹平坦,腰很窄,成年男人兩隻手就能掐住。
再往下兩條腿又細又長,就是實在沒什麼肉,隻有大腿上有一圈還算豐盈。
不知随誰,他鎖骨間有顆紅痣,位置巧妙,平常即使穿短袖也看不到,要稍微再往下一點,見過的人到現在為止隻有謝準和褚青。
洗澡的時候褚青總愛摸那顆痣,或者睡覺的時候,有時候他起來的早了窩在謝栖懷裡也伸手用指尖點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