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中考完後就要到你生日了,你想要什麼禮物?”
“随便,你送什麼我都喜歡。”
“哦。”褚青往前湊了湊,張開嘴一口咬在那顆被水珠沖刷的紅的更亮眼的痣上。
“真的。”謝栖嘶了一聲,捏住他臉上的肉,嘟起來擠到一起,“不騙小狗。”
“你上輩子可能真的是一隻小狗。”
謝栖低頭看着自己鎖骨之間,圍繞着那顆痣的圓圓的牙印,“牙口還挺整齊的。”
他一手擡起褚青的下巴,垂着眼道:“下次不準咬了。”
“小心我抽你。”
“哦。”
一到十點半,褚青就關上了燈。
坐在書桌前的謝栖一愣,在黑暗中氣笑了,摸索到床上揪住褚青的耳朵,“你還真拿着雞毛當令箭!”
褚青不吭聲也不反抗,任他揪,把自己塞進他懷裡,再把薄被裹在兩人身上。
謝栖無奈,隻能遂了他的意。
次日關安拿着那張作息表啧啧稱奇,“總算來個能降得住你的了。”
他這兩天又神出鬼沒了起來,趁着謝栖沒空管他的時候又往工廠跑了。
隻是現在比以前看管的嚴多了,他想混進去沒那麼容易了,為此他還費了好一番力氣買了頂黑色的假發。
他是做賬的,會計的辦公室離廠房不近,他以前都是找各種各樣的理由靠近的,後來咳得藏不住了就被裁了。
但他知道,真正的理由是那些人發現他是關長的兒子了。
他一走十幾年,一次都沒回來過,好些人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畢竟關長不是個善于交際的人,整天獨來獨往的一個人,除了謝準這樣和他相熟的,和當年局裡的同事,沒幾個人記得關長還有個養了十幾歲的孩子了,除非那些年紀大的。
關安想到這不由得嗤笑了一聲,看來那些人也是頗費了一番功夫。
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在圍牆外兜圈子的時候,關安突然想起來一個前輩曾說過,會計的辦公室搬過一次,剛開始離廠房還挺近的。
後來不知道為什麼搬了······
關安努力回憶着時間點,蹲在地上焦躁的不斷丢着是石子,抛到半空中又接住,再往上扔。
他從小就有這壞毛病,思考的時候手上總有小動作。
小學的老師還跟關長告過狀,說他是多動症。
關長也認真的查了資料回答了老師,說這隻是關安的習慣而已,沒那麼嚴重。
大概是鮮少見到這麼袒護孩子的家長,那老師被噎的一時沒說出話來。
那一片地上的石子都被關安抓了一遍了,他才想起,時間點如果對上的話,辦公室搬了的那一次是在十五年前,也就是······
白華去世那一年。
更準确來說是謝栖出生後不久。
還有不少人跟着被辭退了,原因不明。
關安想起謝栖拿給他看的牛皮本,謝準曾經調查的方式就是通過時間線對比和挨個走訪被辭退了的人家裡,拿到了不少口供,但那些最關鍵的口供部分卻沒在那本筆記本裡······
關安站起了身,隻覺後背一涼,他或許知道,最重要的那一部分證據,去了哪裡。
他沒法去找謝栖拿牛皮本,而跟當年相關的人又一個也找不到了。
關安惱的踹了牆角一下,憤憤的看着足足有兩米多高的圍牆。他繞着走了一圈,發現有堵牆上開了扇鐵皮門,但是被鎖住了,沉甸甸的鐵鎖,鏽的厲害。
他想找塊趁手的石頭砸,但又怕聲音太大,蹲在地上眉頭擰了半天還是往家走了。
想要再混進工廠很危險,但他根本不想放棄接觸真相的機會。
他頭發白了後又去染了幾回,方便去幹其他零散的活計。攢點錢下來他就不幹了,謝栖也不讓他幹,說他一個人掙得三個人能吃飽。
前些日子他才想起來有假發這樣東西,狠心買了一頂,要是想再進入工廠,頂着白頭發是不可能的。
但現如今關鍵證據和證人全無,如果不進去,什麼都拿不到,那就意味着離真相越來越遠。
而關長還會繼續這樣銷聲匿迹下去。
回了家深思熟慮後,關安還是想冒險一次,這還得需要褚青幫忙,瞞過謝栖拿到牛皮本。
晚上他打着哈欠上了樓,褚青不在,謝栖正埋着頭寫試卷。
“頭擡高點,小心近視了。”
謝栖下意識又挺直了背,忍不住歎了口氣,“太累了,沒勁了。”
“讓褚青來給你捏捏肩,他人呢?”
“跑樓上去了吧,好像是給他溫楓哥哥搬花。”
關安揚揚眉:“你不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