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關安的身體也一直是謝栖的心病,他太無能為力了,又不甘心。
正準備補覺的關安狠狠打了個噴嚏,他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心想沒發熱應該就沒事。
他看着窗外的烈陽,眼前被照得發暈,但也懶得起身去拉窗簾了,隻把被子一扯,蓋過頭頂,閉上眼睛。
關安這一覺睡得踏實,天都快黑了才醒。
他頭腦一陣陣的發懵,直到門口傳來褚青的喊聲:“關安哥,你在家嗎?”
他渾身跟散架了似的,眼還疼,應該是腫了。
一開門褚青就上下打量着他,“哥說你一天都沒上去吃飯,讓我來看看。”
“睡了一天,剛醒。”
褚青跟着進了屋,把飯盒放在桌子上,“那你多吃點,樓上還有。”
“嗯。”
關安拿了碗筷,看他還不走,隻能答道:“沒去,隻顧着睡覺了。”
“哦,那我回去了。”褚青都走到門口了又轉過身來:“剛剛哥哥還說很擔心你的身體。”
關安正夾了一筷子土豆絲往嘴裡送,聞言動作一頓,嚼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我沒事,讓他先顧着中考吧。”
“張老師也問過你的情況,但她還不能暴露和哥哥的關系,也沒法來家裡,所以隻是托我告訴你,一定要按時吃藥,醫療手段越來越發達,現在沒辦法不代表以後沒辦法。”
關安整個人都僵住了,他低頭喝了口湯,嗯了一聲。
他沒想到僅僅見過幾面的張靜安會關注到他。
他的神情被垂下來的花白長發擋住了,褚青看不清,猶豫間他沒有上前,轉身帶上門走了。
關安聽到腳步聲越來越遠才擡起頭,他眼眶又紅了。
他再一次意識到褚青的非同尋常,他太敏銳了,心思缜密的遠超同齡人。
褚青沒多問他為什麼沒去調查而是在家睡覺,也沒問他為什麼眼睛又紅又腫,而是說,“哥哥在擔心你,張老師也惦記着你······”
換了謝栖下來估計是一頓呲,問他怎麼又糟蹋自己的身子,命還要不要了。
想到這關安笑了起來,這倆人性格還挺互補的,比他當年好得多。
就算謝栖扇褚青一巴掌他也不會賭氣遠走,甚至能把另一側的臉送到他手底下問打夠了嗎?
他是個孤兒,卻被愛灌注長大。
十年前離開連港又成了一個人,遠在千裡外生活了十年,根還是沒紮下來。
十年後又回了連港,還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在推開謝家的房門的那一刻,這樣的孤寂再次被打破了。
關安到現在都記得那天的謝栖,他眉頭不耐煩的擰成一團,仰起頭看着他:“誰?”
關安心裡第一個想法是怎麼能有小孩比自己以前脾氣還差。
但是後來眼睜睜看着謝栖休學,幹遍了能幹的零活,不管多累都沒埋怨過一句。
他是個對自己很狠心的人,但是對周圍的人卻一個比一個在意,有時候到了小心翼翼的地步。
這不難理解,畢竟謝栖從出生就開始失去。
謝栖的苦讀每天都在按部就班的進行,所有人都把他的辛苦看在眼裡,他一刻都不肯松懈,半個月後終于迎來了學校舉行的最後一次模拟考試。
這天褚青一早就起來了,他到樓下買了油條,又煮好了雞蛋和白粥,掐着點喊醒了謝栖。
謝栖看他比自己還緊張,忍俊不禁的摸了摸他的頭道:“就一個模拟考而已,等真到了中考那天,你得成什麼樣?”
“我緊張沒關系,哥哥你别緊張就行了。”
“我相信你,一定能考出想要的成績。”
“那是。”謝栖剛走到衛生間拿起牙刷,就聽到關安的聲音了,他打着哈欠,調子拖得老長對褚青道:“今天你哥去模拟考是吧?”
“我來加油助威。”
褚青看着他碩大的黑眼圈,往後瞥了一眼謝栖,又往前靠近了幾步才道:“你去幹什麼了?”
“還是失眠了?”
關安沒精打采的拿起根油條咬了一口,擺了擺手道:“都有。”
褚青:“······”
謝栖出來看到他更誇張,“你被人揍了?”
關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