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栖回到家,一眼就看到了餐桌上放着張紙條,上面寫着:
鍋裡有雞蛋和玉米。
他的确餓了,畢竟幹了這麼長時間的力氣活。
雞蛋和玉米都還是溫的,他拿着去了陽台,拉上門坐在藤椅上。他好久沒自己剝過雞蛋了,天天吃都是褚青給他剝好。
玉米又甜又糯,他一邊啃一邊擡起頭看着月亮。
謝栖知道,接下來的路每一步可能都比以前更難走,但他要一直走下去,走到真相大白那一天。
在陽台坐了好一會兒,他才小心翼翼的回了側卧,褚青已經睡熟了,但懷裡鼓囊囊的,謝栖掀開被子一看,是自己的枕頭。
雖然兩個人平時亂睡一通,經常到最後卷到一起去了,褚青總是要摟着他的。
謝栖忍不住笑了,伸手用指尖點了點褚青的額頭,“怎麼這麼黏人呢?”
他聲音很輕,但褚青還是察覺到了,或者說他一直睡得都不怎麼安穩,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到謝栖,立即松開了懷裡的枕頭。
“哥······”
“哎。”謝栖溫柔的應聲,躺下來攬着他的後背拍了拍。
雖然他中考完了,但褚青還沒放假,每天還是要去上學,差不多還要上兩周。
謝栖趁着這時間又找了個活,白天去幹。
于明徳他們的電腦室也開業了,問他晚上有沒有時間來看着,人不多,隻要坐在前台就行了。
謝栖猶豫過後還是答應了,但他不知道怎麼跟關安和褚青交代,就說的很含糊,說夜裡去不用幹活。
兩人都不信,但謝栖向來一言堂,他擺明了說:“我就是幹這段時間,想多賺點,攢點本金做個小生意,這樣以後就不用再這麼辛苦了,而且賺得也更多。”
“你的身體受得住嗎?”關安這話問的有些心虛,因為他已經拿到那把鑰匙了,昨天晚上趁謝栖不在還偷偷進去了一趟,隻不過沒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打算再找時間去。
“我也可以去幹。”褚青滿臉不高興,“哥哥你這樣太辛苦了。”
“說什麼呢,你才多大點? ”
謝栖伸手想摸他的臉,卻發現他臉上已經沒什麼肉了,隻有用手在臉頰上往中間捏才有一點。
關安一手撐着額頭,看着他倆歎了口氣,“褚青這段時間長高了,一個暑假估計能長不少。”
“正好,等我多賺點錢,給你買點新衣服。”謝栖捏捏他的臉,“我們褚青也要長大了。”
褚青不吃他這一套,轉過身就回屋了。
關安心想褚青終于硬氣了一回,“我知道勸不住你,但這事你還是得有分寸,身體才是第一的。”
“嗯,我明白。”謝栖松了口氣,扭頭看向側卧:“那我看看他去,肯定又生氣了。”
“你再不去等會該一哭二鬧了。”
關安說完就走了,毫不猶豫的往樓上去。他找溫楓。對于謝栖來說,尤其是這樣的事,不能硬着來,得先派出溫楓,不行就再拿出殺手锏--請張靜安來。
關安沒哄過人,更不懂軟的怎麼來,但他知道,專業的事得交給專業的人去做。
這一點謝栖跟他差不多,嘴上說着要哄人,實際上到屋裡往床上一坐,隔着被子抱住褚青,“去給我把棗洗洗,我想吃。”
“哦。”褚青忍了兩秒還是答應了,從被子裡鑽出來去了廚房。
對謝栖來說,這已經算是給褚青台階了,而且關安說得對,他真想做什麼事,别人是攔不住的。
等褚青端着棗回來了,他又摟着人一邊吃一邊解釋:“而且我是想先幹幾天試試,如果能堅持下來就幹,不行就不幹。”
“哦。”
不巧的是溫楓不在家,關安第一招就沒能使出來,隻能給他在門縫裡塞了張紙條,給他打電話也沒打通,估計在醫院太忙了。
他隻能發了條短信,說有事找他商量,有空了下樓一趟。
謝栖從晚上就開始去電腦室守着了,鄧運教他怎麼用電腦,他也學得起勁,第一個晚上倒不怎麼難捱,人少他也能時不時的眯一會兒。
溫楓雖然看到關安的消息了,但是院裡人手不夠,急診堵滿了人,他走不開。
關安停了一段時間藥,又去了廠裡兩回,精力漸漸有些跟不上了,在家一睡就是一天。
褚青去看他,頓頓送飯過去。
“你去查那些了嗎?”
“嗯。”關安有氣無力的,說話都沒勁,臉色灰白。
“查到什麼了嗎?”
“多了一點線索,但作用不大,還得繼續深挖才行。”關安自始至終不願意對褚青多說一個字,這算是他和謝栖的共識。
但他比謝栖更擔心,以褚青的性子,萬一他知道了更多,會做出來的,恐怕比他還不惜命。
“那你先注意點吧,還有哥,他最近每天基本上都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