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青也爬上床,謝栖把頭靠在他肩上,慢慢垂下眼,手上還握着賬本,一筆筆地清算。
“快期末了,撐一撐就到寒假了。”
“嗯。”褚青環着他的腰,下巴在他肩上蹭了蹭。
“你先睡吧。”
“不睡。”
“愛睡不睡。”謝栖咬牙切齒道:“我想睡還睡不了呢!”
年關将至,街上的鋪子都裝點得一片紅,很喜慶。連港雖然溫度低,但年年都雪都下不下來,寒風卷着落葉,路上的行人都打着寒顫。
謝栖跺着腳,催着褚青道:“快點的,你哥快凍死了!”
褚青憑借以往的記憶置辦年貨,對着各式各樣的肉類有些犯難,“哥,你手套呢?又丢了?”
“我哪知道!”謝栖雖然心虛,但氣勢足:“找不到了!”
褚青無奈,想把自己的摘下來。
“不用!”謝栖扯起嘴角,笑得蔫壞,把兩手插進褚青後脖頸裡。
“哥······”
“嘿嘿。”
回到家,關安也剛上樓,桌上擱着條半米長的黑魚。
“嚯,怎麼買條這麼大的魚。”
謝栖換了鞋就沖進卧室,把手塞進被子裡捂,“我記得沒人愛吃魚吧?”
“聽我說。”關安倒了杯熱水,他渾身上下裹得格外嚴實,隻露了一雙眼睛,“路過賣魚的,我聽到他們在那說閑話,往海邊去那家賣遊泳圈的店,開不下去了,過了年估計就倒了。”
“那家我有印象,賣得死貴,能開下去才怪。”
“你之前不是說想要門面,這多好的一家。”
謝栖大半個人都鑽進被子裡了,“好是好,但位置那麼好的鋪子,咱能租得起嗎?”
“也是······”
“再等等。”
“我湊過去聽他們唠嗑,往海邊的那一片,倒的店可不少。”
“是嗎?”謝栖心思也活絡起來,但畢竟是筆太大的開支,他拿不準。
“說一個開發商在那附近買了塊地皮,不大,都快完工了,愣是沒賣出去多少。”
“咱連港的,誰住那?”
“估計是外地老闆,遭人坑了······”
褚青從廚房出來,“本地人不住,外地人得住。”
關安和謝栖一驚,“那他這不還是被坑了,沒人買壓低價,等反應過來也晚了。”
“雖然來連港玩的人多了,但也沒那麼多,萬一盤下來也沒用······”
“愁人。”關安終于暖過來了,把圍巾和帽子摘了,“再說吧。”
“先過年。”
褚青已經放假了,謝栖還有一周的課,每天隻有他要起早,起床氣越發大了。
一大清早,天才蒙蒙亮,謝栖被鬧鐘吵醒,他腰被褚青摟得太緊,轉個身都難。
“哥······”
謝栖氣得扯他臉,“你起來去替我上課。”
褚青竟然思索了一會兒才搖搖頭:“不行,我們長得不像。”
每天撕着挂曆等假期,謝栖終于考完那天恨不得放串鞭炮慶祝。
褚青給還在醫院值班的溫楓送溫暖去了,謝栖翹着腳看電視,關安在一旁翻賬本,他哼着歌磕瓜子,餘光無意間瞥到茶幾上的日曆本。
“關安哥!”
“大事不好!”
關安被他這一嗓子吓得差點沒暈過去,“大少爺,又怎麼了?”
“褚青生日快到了,我還什麼都沒準備呢!”
“哦。”
“你有什麼可擔心的,你送什麼他不喜歡?”
關安白他一眼,“就算你什麼都不送,他也會抱着你說,‘哥哥,有你就夠了,你最好了’。”
“嘔!”謝栖怒了:“你少學褚青說話!”
“沒兩天咱就得關門歇業了,你有的是時間想送什麼。”
“也是。”謝栖走到桌前看他算賬:“等最後那天記得給譚哥和老鄭發紅包。”
關安笑着看他,“謝老闆還怪大方的。”
“那必需的。”
“你拿份自己拿。”
沒多會兒褚青回來了,“溫楓哥說他今年假期太短,不回去過年了。”
“啊?”謝栖心裡打起鼓,“真的?”
“他說院裡通知都下來了。”
“那就跟咱們一塊過,明兒再去添點年貨,把吃的喝的買足了。”
“好。”
謝栖和關安都明白,假期短對于溫楓來說隻是個托辭,他應該是不想回去,至于原因,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