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熱起來後謝栖的脾氣明顯更差了，學校的功課是萬萬不能耽誤的，留安經過一次又一次地改進後訂單量也在穩步上升中，最近他還打算開拓門店，更讓他忙得腳不沾地了。

褚思不可能常常過來，隻能打電話或者□□視頻指導謝栖，剛開始他還犯嘀咕，心想姑姑也太兇了，動不動就吼他。

後來他就習慣了，直到關安有天背後說他，“這小子天天跟吃了槍藥似的，跟褚思越來越像了。”

謝栖隻是笑，一步步走到關安身後，悄然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關安哥，你再站着說話不腰疼咱倆就換換位置。”

“什麼？”關安悚然一驚，“我說什麼了？”

他擺擺手，看着謝栖眼下挂着的輪胎似的黑眼圈，又對面前圍着的幾人道：“我剛才說什麼了嗎？”

訂單穩步增加後隻招的那兩個人遠遠不夠，于明徳是個熱心腸的，又給謝栖介紹了幾個，都是踏實肯幹的人，到今天兩個倉庫裡統共都有七八個員工了。

“你天天回去幾點睡，也不照照鏡子，人都要瘦脫相了。”

“哪有這麼誇張，真要這樣褚青該把我綁床上了。”

“那也沒好到哪去。”

“這不是要期末考試了，要是沒考到年級前三十老周可要給我好看了······”

關安撲哧笑了，一手搭在謝栖肩上拍了拍：“差點忘了，謝老闆還是個高中生。”

“還不都怪你，上次跟人家約時間非定在周二！”

那回謝栖沒溜出去，被周謙抓了個正着，勒令他寫了份一千五百字的檢讨書，保證以後絕不再犯，并且期末成績在年級前三十。

張靜安去聽了一通教訓，但她也拿謝栖沒辦法，她的本職工作也不輕，分不出時間給他搭把手，更沒法讓他别幹，隻能跟周謙保證會監督他的學習。

不少老闆乍一見了謝栖後對他沒那麼信任，但這是個新行當，看了留安的業績再加上有褚思作保，也能說服大部分。

上半年謝栖的個頭也漲了，精确的測量後他宣布了176.6這個數字，“什麼時候我才能到一米八，到時候去做身西服穿穿。”

“西服？”褚青眼睛亮了，他也見過不少人穿，有時候謝栖和關安談生意會帶上他。

用關安的話來說謝栖的顧家意識很強，他不想總留褚青一個人孤零零的待在家裡。初中的課程沒那麼難，他每天訓練一個小時後回家除了做飯做家務也沒人陪着，謝栖心裡過意不去。

褚青頭腦靈光，數學尤其好，所以常常幫着算賬，别的謝栖就不讓他多插手了，說不想耽誤了他課餘休息玩樂的時間。

關安忍不住說他：“就你天天想得多，夠矛盾的，腦子裡天天倆小人打架吧？”

“我不好好帶他對得起誰？”謝栖搓搓臉，“李姨？我爸？”

關安一怔，歎了口氣，“也是，就是天天想不起來你也才沒多大。”

“别給自己壓太多擔子，本來你這個年紀也用不着對得起誰，沒變成非主流就不錯了。”

謝栖笑了，挑了挑眉道：“我變成非主流的話你們要怎麼辦？”

他的“你們”指的是關安、溫楓和張靜安。

這個學期的家長會是張靜安和溫楓去的，關安不肯，他說不想小時候被那些老師訓，一把年紀了還要聽他們唠叨。

“能怎麼辦？”

“當然是把褚青送去跟你一塊，等着你倆混出頭來給我們三養老，溫楓應該不需要，我和靜安得要。”

謝栖：“······”

夜裡睡前，謝栖問褚青，“周末我得去海邊那一片看門面房，估計得在外面待很久，你去不去？”

“去。”

“你要是不想去就在家玩，我晚上回來。”

褚青抱住他的小臂，“我跟你一起。”

“好。”

褚青看着謝栖的側臉，他的鼻梁很挺，鼻頭有些往上翹，他伸手順着謝栖臉廓描摹，最後輕輕捏住了他的耳垂。

“哥，你是不是想打耳洞？”

謝栖猝然瞪大了眼睛，“誰、誰想！”

“我那天都看到你盯着那張明星海報發呆了，而且上回去理發店，你還問他們打耳洞疼不疼。”

謝栖看看他，把臉埋在他肩上：“我就是發現那個明星穿的那套衣服跟你去年送我的很像。”

“那他耳朵上确實有耳釘，那看起來不是很帥嗎？”

“看起來還很疼。”

“但是很帥！”

褚青用下巴蹭了蹭他發頂，“那你是不是怕被溫楓哥和小姨說？”

謝栖點點頭。

褚青攬着他的肩，順着他的後背往下拍，“那再等等，你好好想想，要是真想打再先跟他們說。”

謝栖擡起頭，對他眨眨眼。

“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褚青得意的笑了，“哥，隻要是你的事，我就都知道。”

“給你厲害的！”

兩人在床上頭抵着頭，謝栖頭發都被褚青拱亂了，他搖搖頭長歎了口氣：“如果這陣子能把門面房定下來的話，那暑假就要忙這間門店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