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吧。”
“有可能。”謝栖翻了個身打哈欠,“等高考完就讓他好好歇着。”
褚青眉頭一皺,他忽然想起有天晚上撞見溫楓和關安在走廊,一見到他就都不說話了。
他還記得溫楓的眼神,朝自己望過來時諱莫如深。
如果溫楓不想,沒人能從他嘴裡套出話來,褚青不自量力的嘗試過後放棄了。
他們不約而同地開始倒計時,仿佛這最後一個月後會等來煥然一新的局面。
整整三年過去,連港發生了很大的改變,最顯眼的是拔地而起的一幢幢高樓。蛋糕變大了,分到的人也變多了,但既得利益者的嘴臉是如出一轍的。
溫楓比從前在家的時候還關心當局情勢的風吹草動,他太明白了,如今隻可能有自上而下的風暴才可能卷得起連港這座被新舊勢力盤踞的海濱小城。
“我安排幾個人過去吧。”溫建明沖妻子搖了搖頭,“雖說一時難有大變,但早晚的事。”
“爸,真的不用。”溫楓很無奈,“連港就這麼大點地方,招搖反而更容易被當成靶子。”
“我知道你們擔心,我也明白現在不是時候,什麼都沒做,不會有危險的。”
“你執意獨自一人在外,我和你媽媽妥協了。而且不是一天兩天,是整整三年,如今的情勢有變,你連個安全保障都不肯有,讓我們怎麼放心?”
溫楓沉默了,他知道父母有多縱容他,數十載如一日地庇佑和關愛是他做絕大多數事時的底氣,好半晌後他才開口:“我們各退一步,現在暫時别讓人過來,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不會再拒絕。”
“好。”
挂了電話沈芫在丈夫臂膀上捶了一下,“你就這麼真跟他各退一步。”
“一時半會連港翻不出事來。”
“也是。”沈芫松了口氣,也反應過來,“你是不是故意的,知道他肯定不會同意所以提前說?”
溫建明笑着點點頭,攬住沈芫的肩,“我們的兒子,我最了解。”
“小楓那點心眼子,怎麼鬥得過你這個老東西。”
溫建明:“······”
“咚咚!”
沈和玉出現在門口,手裡拿着張單子,“爸,媽,老師說下個月要舉辦藝術節,問你有沒有空去講話。”
溫建明打了個哈欠,目光緩緩聚集在這個性格和溫楓截然相反的次子臉上,“你說我有沒有空?”
沈和玉看了一眼沈芫,“我說沒有。”
他說完轉身就走,還帶上了門。
沈芫聽着他腳步聲漸遠後忍不住笑起來,“你啊你,明明知道小玉最煩你跟他繞彎子了,還非要這樣講話,該!”
“小楓可不是這樣的,要是我這樣逗他,他會過來抱住我說爸爸你到底想不想去?”
溫楓狠狠打了個噴嚏,揉揉鼻子,起身走到窗邊。他倚着牆仰頭看去,來連港太久了,看慣了這片凄冷的月光,他都快忘了家裡的月亮是什麼樣的了。
他還記得謝栖中考前的日子,他們都一頭紮進看不見前路的未來裡苦苦掙紮,三年了,才堪堪撥開雲霧。
高考前褚思來了一趟,跟張靜安忙的腳不沾地,前前後後待了兩周,隻見了謝栖三面。
她的原話是:“酒店的利潤是維系咱們姑侄感情最好的東西。”
特殊時期,謝栖很感謝她百忙之中還能過來給張靜安搭把手,褚思說都是自家生意,用不着客氣。
“來日方長,有的是時間聚。”
謝栖夜裡摟着褚青感慨,“姑姑真好,小姨也好,她們太好了。”
“嗯。”褚青在他頸間拱了拱,等了一會沒等到才開口,“我呢?”
“你?”謝栖垂眼看他,撇撇嘴:“一般般。”
褚青猛地坐起身,兩臂撐在謝栖臉側,追問道:“什麼?”
他眉頭都擰死了,“哥,你前年過年的時候還說我最好。”
“那怎麼了?”謝栖笑了,他剛洗過澡,頭發是褚青擦的,腿上和背上的潤膚乳是褚青塗的,就連手上長了的指甲都是褚青一點點修平的。
“哥!”
謝栖笑得一臉蔫壞,兩頰還泛着淡淡的绯色,剛喝過水的唇瓣飽滿又紅潤,看得禇青牙癢癢。
夏天的睡衣領口本來就大,褚青埋頭一拱謝栖胸口那片精緻的鎖骨就完全袒露了出來,惹眼的痣像顆誘人的紅果,褚青不管謝栖的推拒,一口咬了上去。
“嘶!”
“褚青!你屬狗的嗎?”謝栖掙紮起來,但兩手被褚青扣着死死按在枕頭上,“我非拿老虎鉗子把你牙給掰了!”
褚青皺皺鼻尖嗅了嗅,起身前還忍不住探出舌尖舔了舔。
謝栖霎時間渾身都僵住了,一把将褚青從身上掀下去,鞋都顧不上穿地跑向衛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