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做了什麼?”謝栖理不清頭緒,“他拿到這本不幹淨的賬本,手段也一定不幹淨。”
“暫時不能報警,關安哥的語氣聽起來很穩,他之所以迫不及待是為了能讓關長叔早點回來,他不會拿自己的命去冒險的,不會的······”
溫楓皺着眉頭聽完,撥電話給關安,“你在哪,褚青去拿賬本了,很快就回來。”
“知道了。”
“我問你在哪?”
“回家路上。”
“見血了嗎?”
謝栖聞言擡眼看向溫楓,被他眼裡透出來的冷意吓得一怔。
電話那頭響起一陣悉悉索索的嘈雜聲,“沒有。”
“好。”
“别報警。”溫楓揉着眉心搖搖頭,“你去追褚青,跟他一塊回來,順便買點東西,回來直接到我那裡。”
四十分鐘後,關安從面包車上跳下來,他擡起頭就發現隻有溫楓家的燈還亮着,他搓搓臉,準備迎接三堂會審。
門一推就開了,出乎他意料的是他面前的三個人都很平靜,尤其是謝栖,一點都沒有要撲上來把他撕了的意思。
“賬本呢?”
褚青把茶幾上的鐵盒打開,厚厚兩本賬本卷在一起,邊緣被翻得都有些爛了。
謝栖推來一杯溫水到他手邊,“你去找王川了?”
“嗯。”關安一口氣悶了大半杯,擡手抹了下唇邊,“你們有什麼想問的?”
“受傷了嗎?”
關安搖搖頭。
謝栖目光直直的看着他,“關安哥,你知道打不通你的電話也找不到你的時候我在想什麼嗎?”
關安有所動容,揣在口袋裡的那隻手攥成了拳頭。
“我在想如果你出事了的話我怎麼面對關長叔。”
溫楓和褚青齊齊看向他,關安低下頭,擡手蹭了下眼尾,旋即扯起嘴角笑了:“溫楓,能把謝栖教成這樣,算你厲害。”
謝栖跳腳道:“你到底背着我們幹了什麼?”
“就那麼不想要命嗎?”
關安往沙發背上一靠,“舒坦了。”
溫楓:“······”
褚青:“······”
謝栖恨不得揪住他的領子來兩拳,“等關長叔回來我要好好跟他告你的狀!”
關安垂下眼,神情郁郁,“他能回來,怎樣都行。”
溫楓咳了兩聲,屈起兩根手指在茶幾上敲了敲,“關鍵是你怎麼拿到賬本的,拿到了又能怎麼用?”
關安眼神沉了沉,“說也行,頂多把我拘幾天。”
謝栖翻了個白眼,但他還沒開口,就被溫楓的冷笑吓了一跳,“關安,你要我怎麼說你?”
“好聽點是魯莽沖動,實話說就是蠢。”
“就算你破罐子破摔把賬本交上去,真的能把劉副校長和王川拉下來,然後呢?”
“我問你,然後呢?”
謝栖悄悄瞥向溫楓,又轉轉眼珠子看着褚青,眨眨眼。
三年了,他們沒見過幾次溫楓發火。
“王川現在在哪?”
關安低着頭,沒吭聲。
“在哪?”
溫楓動了怒,站起身一把拽住關安的衣領,“關安,你是不是綁了他?”
“你知道他緩過來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麼嗎?”
“如果他想報複,連我都保不下你!”
“你有再多的隐瞞和遮掩我不想過問,但做事之前能不能動動腦子,能不能想周全一點!”
“你是活了今天就沒明天了嗎?”
他的厲聲逼問字字铿锵,謝栖和褚青都一人拉住他一條胳膊,溫楓額角的青筋都爆了出來,“你以為這樣讓關長回來了他就會感謝你嗎?”
“他隻會大罵你是個混賬!”
關安終于擡起頭,“讓他罵。”
“反正他又不是第一次這樣罵了。”
溫楓眼中閃過十足的詫異,他幾乎肯定了心底那個一直以來的猜測。
“在他家,隻不過現在是跟他有仇的其他人在看着。”
“褚青,把關安帶到樓下,你和他都不準邁出門半步,聽到了嗎?”
“謝栖,跟我走。”
不久前溫楓訂了輛車,才上路兜了一圈,他上班不開,嫌太招搖。
他眉心凝起一處不平,謝栖側目看去,不免仍有些心驚。
“怎麼了?”溫楓降下半扇車窗,“被我吓到了?”
謝栖點點頭,又搖搖頭,“隻是沒見過你這樣。”
溫楓揚起唇角,眉眼稍稍柔和了些許,“那你是沒見過我爸發火,我就是跟他學的,也才不過學了一成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