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栖瞪着大眼,難以想象:“他會兇你嗎?”
“有兩次,高考完我執意要學醫、瞞着他來連港。”
謝栖沉默了,他忽然沒法想象,如果這幾年沒有溫楓會怎樣?
“當年高考完,我知道他不會同意,在他幫我填好志願後偷偷去教育局找人改掉的。他說那是他唯一一次算漏了,向來聽話的我竟然會做到這一地步。”
“如果我沒有想做的事,想救的人,我可以任他擺布,但我有。”
謝栖理解了溫楓的大怒,他來到連港是為了救人,卻要眼睜睜看着一個又一個人為了扯不開的遮羞布喪命,更有甚者以身飼火。
驅車半個小時到了王川住的獨棟别墅,謝栖看着隐匿在黑暗中的别墅群停住了腳步。
溫楓拍了下他的肩,“謝總想買新房子了?”
謝栖朝他一笑,“我也能買得起了。”
“當然。”
寂靜的夜一再被敲門聲打破,謝栖滿臉防備的站在門前,溫楓伸出小臂橫在他身前,“過來。”
謝栖摸摸鼻子,照做了。
他們跟簡玥通了電話,據她說,王川這兩年一直在賭,隻不過沒有以前玩的大了,娶回來的第二任妻子也跟他離婚了,整天除了在廠裡待着就是去賭。
大概是回過神發現自己再無依仗,他時常聯系簡玥,假惺惺的問她過得怎麼樣,怎麼也不回連港看自己。
溫楓聽罷隻想這太好下手了,怪不得關安按捺不住。
“去把我後備箱裡面的兩個皮箱拎過來。”
謝栖警惕地看向空蕩蕩的院子,大廳的燈隻開了一盞,二樓燈火通明。
“去。”
兩個皮箱很重,謝栖猜不出是什麼,他動作很快,和溫楓一前一後進到客廳裡。
二樓有說話聲,聽起來大概四五個人。
溫楓熟門熟路地走向書房,他不知從哪翻出根高爾夫球杆,揮向木質樓梯扶手,“誰在上面?”
“如果是想從王川那讨到好處的,下來跟我談,無論你提的什麼條件,我都可以給雙倍。”
謝栖恍然大悟,掂了掂手裡的皮箱,怪不得這麼沉,他斂起神色,站在溫楓身邊,對樓上喊道:“把王川也一塊帶下來,捆好了。”
呂知不認得謝栖和溫楓,站在樓梯拐角問他:“你們是誰?”
“來給你送錢的。”
謝栖打開其中一個皮箱,裡面整整齊齊地塞滿了百元大鈔。
十分鐘後,謝栖和溫楓在呂知和他帶來的兄弟們面對面坐在餐桌旁,王川被五花大綁在地上,他的嘴被塞住了,喊叫的力氣也不剩,隻能時而扭動着身子。
“你們想要的是錢,而且不想惹上事,對嗎?”
呂知點點頭,“是關安讓你們來的嗎?”
謝栖颔首道: “他要做的做完了,剩下的輪到我了。”
“拿上錢,離開這裡。多的一個字都不要說,反正對你們沒有好處。”
“他給不了你們多少錢了,絕對不會比我們給得多。”
“你們蹲他挺久了的吧?難道不清楚嗎?賭了那麼久,他還能有多少錢?”
呂知看向三個兄弟,都沖他點了點頭,“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做?”
謝栖對他微微一笑:“這不是你該問的。”
“我們不會對你們不利,之前我根本不認識你們,以後也一樣,隻要你們把嘴閉緊。”
溫楓瞥向地上嗚嗚出聲的王川,翻起袖口看着手腕上的表,燈隻開了兩盞,那塊表上鑲嵌的鑽石璀璨奪目,折射出的光線映在幾人眼底,“如果想擺脫這裡的麻煩,你們的時間不多了。”
“你們也知道王川的身份,盯着他的人很多,都跟你們沒關系。”
“好。”
将近淩晨兩人才從王川的别墅折返,謝栖不住地打哈欠,“明天教練還讓我早上去練車呢,不去了。”
“明明把車子開走很簡單,非要學怎麼在線裡面框裡面怎麼走,煩。”
溫楓升起車窗,“忘了讓你帶件外套,夜裡溫度低。回去讓褚青給你沖一包闆藍根。”
謝栖皺起眉頭:“不要嘛,不好喝。”
溫楓瞥他一眼,“想我喂你?”
謝栖縮了縮脖子,“哦。”
快到家謝栖才想起來問:“溫楓哥,你後備廂為什麼會放那麼多現金。”
“雖然線上交易很普遍也很方便,但會留下難以抹去的痕迹。”
謝栖頭皮一麻,頓了一會才點點頭。
回到家關安已經在沙發上睡着了,溫楓直奔樓上去了,他要洗澡。
謝栖簡單洗漱過後一頭栽倒在床上,褚青摟過他順着後背往下拍,“哥,睡吧。”
“嗯······”他很困,但腦海中除了倦意還有理不清的混亂思緒,他把臉埋在褚青懷裡打哈欠,“我好累,頭、頭痛。”
褚青貼着他額頭試了試溫度,用被子緊緊裹住兩人,“睡一覺就不痛了,一覺醒來就不痛了·······”
“真的嗎?”
“真的。”褚青一下下拍着他的後背,輕聲哄道:“睡吧,哥。”
“晚安。”
這一夜漫漫,謝栖蜷縮在褚青的懷裡,空調的涼氣吹得他後背發寒,他隻能不斷向褚青索取溫度。
褚青醒了幾次,一隻手總下意識地在他後背緩緩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