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大概是青藤道君?開啟道法傳世恩典之祖師。”
“青藤,”女孩自顧自笑道,“我決定要再次下界去遊玩,這次世間定于逍逍當帝皇時不同了。”
逍逍帝皇,朝攬雲暗思,大概是上個群星争鋒最後被兩帝皇統一的時代罷,也不知她所說是哪位帝皇。
“雲雲,小雲雲~”正想着,女孩湊了上來,“以後去遊曆的時候一定要把我撿上哦。”
朝攬雲退開了一下距離,她沒有聽清女孩說的是什麼,視線轉回另一位布衣女子。
“這位是?”
“她沒下過界。”女孩托着腮說,“你不會知道她是誰的,不過以後說不定能看到哦。”
她說話間好似天下的萬千未來都在她心中,她看見的不知是身邊人的新生還是死亡。
“女孩,”布衣女子開口了,“再不讓她回去,你這位有緣人就被你折在此處了。”
“好吧~”女孩大大歎了口氣,眼中閃爍着光芒笑着對她說,“偷偷告訴你,界海有一位跟你命運糾纏的魔女小姐哦。”
聲音在漸漸遠去,朝攬雲的眼皮逐漸閉合。
“雖然你醒了就會都忘記的。”
人聲喧鬧,清雅、擺滿藥錄的整潔的空無一人的房間,風吹竹簾,朝攬雲望着窗外湖泊,無數修士蕩波湖上。
桌案上朝攬雲總覺得少了些什麼,卻隻見一片潔淨。
掃了一眼屋内,她隻得站起身來,執筆留一張信箋,寫下諸如我先出去逛逛的言談。
湖面微風蕩漾,朝攬雲站在青憐屋門前小碼頭上看着不遠處湖上戲波捉舟的人們。
“哦,這位道友?又見面了!”
一道身影從身後傳來,朝攬雲轉過頭去,看着一布衣修士正招呼着自己。
“不記得了嗎?”修士探過頭來,眼眸歡意湛湛,他做出一副行劍手勢,開聲道,“前方這位道友?要不要同道奔山?”
朝攬雲方才恍然大悟。
“那這位道友?”他一臉笑意,舉起手中的船槳,“此刻要不要同道遊湖呢?”
朝攬雲挑了挑眉,接過了他遞過來的一個船槳。
“樂意之至。”
風垂蕩湖面窸窸窣窣,泉聲回繞拍打在船槳邊,帶着濕意涼爽的風拍打到臉上身上,吹得手腕處小腿處寬松布料,如狂風席卷般向後襲去。
蘆葦聲遊蕩…
“伴敕勒!北山下!行武蕩步走四方~”
“湖如沙丘布秕谷,殘寒盡渡西漠觀。雪憨憨,飄落血,俄來千秋玉醍醐……”
或是即興,布衣修士唱起了民謠回蕩在湖泊之上。
“東洲沒,血銀河~刺異聲聲焚道流,千秋萬代誰敢絕,北境城外裹屍還~”
“道友是西漠人吧,我家掌櫃姐姐給我唱過這首民謠,随鄉音已改,但還是如此容易辨出。”
“我是散修,”布衣道士坐下笑道,“我家那邊世代傳唱這首歌,聽聞是大異變時期的,也不知是誰所作歌謠。”
“誰所作歌謠啊,”朝攬雲放下船槳,躺下看着天空,一隻手在湖中浸着,涼絲絲的,很舒服,“能做出這種歌謠的,想也在那場戰争中喪生了吧。”
她笑着聽着船下傳來的湖泊水流聲。
“這時候如果再下點雨就更好了。”
布衣修士坐在湖邊撩了撩水。
“真難得的水啊,我西漠裡都見不到。”
“我見旱災處常有術修,自稱聚水坊之人,可降下水除旱災。”
說過大半,看着布衣修士無奈地搖頭,朝攬雲才恍然大悟。
“也是,聚水坊看來是開不到那裡去的,空氣中沒有水,就算是聚水閣主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布衣修士笑着歎了口氣。
“這次來九龍朝巅我怕是取不得什麼名次,不過家中老人始終讓我出來見見世面,說什麼年少不枉輕狂一場,其實我隻想加入我們那裡的清剿隊,這幾年異變越來越多了。”
朝攬雲愣了片刻而後道:“我覺得你家老人說得對。”
布衣修士擡起頭,面色疑惑。
“清剿隊目前還少你一個人嗎?該見識一下世界的機會就去見識世界,如果什麼都沒見到,如何修煉得更好來對抗異變呢。”
“修煉,最重要的不是破境嗎?心思要澄透,想清楚心中執念,而後再去實現。不然容易作無用之功。”
布衣修士面帶新奇地打量了一遍朝攬雲。
“沒想到你小小年紀,想的如此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