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遷徙途中步過一片幹旱地,寨中人如身體水分盡消一般紛紛倒地,不知為何聚水符也無法使用。他隻得去打獵,試圖以血液解他們止渴。”
“血液不能解渴,但的确可以補水。”見面前人看向自己,朝攬雲思考一下評點道。
面前人突兀笑一聲,“小小孩子,這些竟也知道。”
“因為我也曾試圖以此解渴?”
朝攬雲看他沒有接着叙述疑問解釋道。
“好吧,”他聳了聳肩,沒有追問,“接着就是他回來時寨中人都自焚了。”
“評點一下,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黑色金甲面具人揚起下巴審視着她。
“如果是以前,我會在發現異樣後去找旅舍中的大家商量,如果是現在,”朝攬雲猶豫一下,“我不知道。”
“真可惜,如果不是不可能,我還真想把你拐來中境,不過也沒關系,你遲早要上北境。”
朝攬雲不置可否。
“所以,來的人是誰?”
“我說這麼多你就記得問來的另一個人是誰?”
朝攬雲不過十六,身體尚未抽條,站在他面前隻感到一片沉沉的陰影遮住了太陽,威壓較重。
“不然呢?哦,還有三天後幾點到?”
“晝起時分。”面前人頗為無奈地不耐煩揮了揮手,如同在趕一隻飛舞的蛾子。
沒有得到期待的反應嗎?他是希望表現出驚訝?朝攬雲默默思考着離開了這裡。
面前的巨樹被竹樓纏繞着,朝攬雲看不清它的高度,出于蝮蛇賽專門安排的房間,除了徐懷初沒有其他參賽者,大概還有一些長老之類的?她暗自想到。
所以現今傍晚也格外寂靜啊。
猶豫一下,她還是腳尖點樹,幾步攀上了差不多是自己房間的位置。
那麼徐懷初的房間就在對面了,在時間不夠去尋青憐的情況下,直接問他是最好的辦法,以他的道德觀也是十分有可能為了昨天事故去那裡的。
她坐在樹桠上,盤腿托腮醞釀着一會盤問的言語。
窗紙上映着的人的身影動了起來,本在房側桌旁擦着劍的人起了身,走到了窗邊。
徐懷初坐在桌旁擦着劍,他心中還回思着上午漢華對他說的話,正思考着,耳畔傳來一縷微乎其微的風聲。
他目光立刻望向窗畔。一個盤着腿抱着劍坐在樹桠上的小小剪影映在窗紙上。
他嘴角蘊出一絲微笑站起身來。
“晚上好?”
朝攬雲看着打開窗的徐懷初尴尬招招手,方才想的言辭一下子都忘光了。
“攬雲要進來坐一下嗎?”
徐懷初面含笑意,目光清朗。
“不用了吧。”朝攬雲推脫一下。
“那有什麼事情嗎?”徐懷初坐在了先前就一直放在窗側的凳子上,眸光潺潺,專注地看着她。
“你三天後要去天驕城嗎?”她尴尬地揉揉鼻子問道。
“要一起結伴嗎?”
還是不能判斷出那個人究竟是不是他。
朝攬雲苦大仇深地思考了一下。
算了,她想,九龍朝巅會後大概見不到了,那麼尴尬一點也就這幾天吧。
“今天上午去昨天那個院子的究竟是不是你?”
徐懷初收回了笑容,朝攬雲身體前侵,緊緊盯住他的表情。
“噗嗤”一聲,徐懷初笑了起來。
“是我,所以攬雲要和我一起去嗎?”
奇怪的人,我并沒有做對他造成好處的事情,難道他真是一個高尚的人?幫一個可以說是對手的人。
朝攬雲想不通,所以她不想了。他和青憐不一樣,青憐的好是朝攬雲可以找出理由解釋的,但是他在朝攬雲這裡甚至隻是一個見過幾面的陌生人。
“東洲有你我就放心了。”
徐懷初有些錯愕地看着朝攬雲苦大仇深地盯了他一會,然後想通了似的點了點頭,對他說了這麼一句話。
“明天除我們以外的參賽者比賽,要去看看嗎?”
朝攬雲聽到就立刻點了點頭,而後想起今天睡後就找不到了的青憐内心有些擔憂。
“我要先去找一下憐兒。”
“我和你一起去吧,”徐懷初露出笑容,“畢竟我們這是第一次有兩個人參加蝮蛇賽,規則還沒定,我覺得我們最好一起行動。”
“還是你思考得當!”
朝攬雲心事解決,将手中劍扔進自己房間,推開了窗。
“那晚安啦!”
她竄進屋中,發尾的紅發帶也跟着跳進去。
徐懷初愣了片刻才笑着關了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