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尖叫,而後被她從臉上扯了下來,臉的半布火辣辣地疼,疼得朝攬雲幾乎要懷疑有火在燒。
小鬼顫抖着擡起頭。
“閉嘴。”朝攬雲皺起眉再次冷聲道。
“知道了,鬥鬥知道了…”
小鬼一下子哭了起來,讓人心煩。
“你究竟是什麼,鬼修嗎?這麼會有你這般的鬼修,我讨厭你哭。”
朝攬雲盡量壓抑自己的煩躁觀察着幻境中玄幻的符文。
“攬雲,可以聽到我說話嗎?”
迷霧中破出了一條蘼蕪的裂口,徐懷初半隻臉從那裂口可以看得到。紅痣亮眼,唇紅齒白。
被破開一條裂口,幻境就好辦了,朝攬雲一手掐訣破開了幻境,她的半張臉還在火辣辣地痛。
朝攬雲落下眸,直截了當地把小鬼薅了下來扔給徐懷初。面目焦急的徐懷初伸出手想要牽住她的模樣。
“送你了,估計有點機緣,鬼怪那邊的。”
他措手不及地接住。
直到将近賽場,兩個各懷心思的人伫立片刻。
“謝謝懷初師兄帶路,我有事,先去找宗門的人了。”
她觀察着周圍,直覺有什麼不對,似乎有什麼正驅使着她找尋什麼東西。
沒有多想,如一陣煙,她快速離開了,鮮紅的發帶大開大合飄搖舞動,随着黑色的發絲與衣擺,逐漸消失在了人群中。
耳畔一陣布料的觸感。
過了半晌徐懷初才反應過來,他伸手撫上了側耳。方才她發帶飄過,似乎觸及了,他描摹着脖頸到側耳的地方,捂住臉,眉眼忍不住上彎,耳尖紅了起來。
太放肆了,他唾棄着自己,不過是如此,怎就無端失态了,若被攬雲看到,那該何辦。
鑼鼓喧天,穿過他向前走去。
“回來!給鬥鬥回來!”
“不要走!我才是認識你最久的啊!”
另一隻手上提着的小鬼還在不斷尖叫着。她嗚嗚哭了起來。
明明靜了一路,此刻卻是如此吵鬧起來。
徐懷初猶豫一下,看着小鬼辨不清的樣貌把她拎起來打量。
“少宗主?”不遠處一位千仞宗弟子走過來,他方才一直在外沿看着,徐懷初迷糊間有印象,“方才和你說話的那個姑娘是誰啊?是你喜歡的人?沒聽說過啊。”
他似乎在旁邊看了挺久,一臉好奇,“九龍山怎麼會出現幻境?”
“沒什麼。”徐懷初遮掩不及,他放下捂臉的手,耳尖還泛着微紅,笑道,“幻境的事情我會反應一下的。我們走吧,你們比賽準備得怎麼樣?”
“哦,那這個小鬼是招惹了師兄嗎?”那人指着徐懷初手中小鬼。
“這是,”徐懷初看着手中還在不斷尖叫的小鬼,名稱在嘴裡翻轉過了無數遍,卻還是隻能開口道,“是朋友送的禮物。”
——
“青憐呢?”
朝攬雲奔馳而來問着一位陌生的弟子。
太初宗的屋子裡衆色弟子閑聊着、複習着,屋檐上挂着一個…
朝攬雲愣了片刻。倒流的鐘?
“青憐師姐?她上台了。”有人打斷了她的思緒。
“我知道了。”朝攬雲點了點頭,無奈走開,她摸了摸臉側還在疼痛的地方,頗有些後悔沒有認真學藥。
“朝師姐是找青憐師姐有什麼事情嗎?”
“我準備去看看她比賽,”朝攬雲做出一副溫和微笑模樣,臉上的疼痛沒有影響她的表情一分,“可以給我指一下路嗎?謝謝。”
“出門後向前走,在盡頭的第三個房間。”陌生弟子伸出手指過去。
“謝謝。”她還是那般溫和回答,按照模闆回答一般。
弟子點了點頭就低下頭繼續複習着什麼了。
——
“宗裡幾個人上台了?”徐懷初走在路上,不急不緩問道。他手指捏着噤聲符,阻撓着小鬼開口尖叫。
“不出所料,半數已經上台,”千仞宗弟子手中拿着一闆珠算,看着漫不經心一手彈着劍的徐懷初回答道,“你要去看嗎?”
“去看看吧,看他們這些日子複習是否有什麼長進。”徐懷初點了點頭,突然一直審谛着小鬼的眸子擡了起來,“你覺不覺得?”他将小鬼提起,“這個鬼魂有些眼熟。”
面前人疑惑不解,端詳着這個小鬼。
“她死的時候應當很慘,頭發上纏着樹葉,臉和衣服也很髒,破破爛爛的。”
徐懷初沒有說話,再次看向小鬼那黑得亮眼的眸子。
——
絡淨頗為氣急地走出了鹿淵閣,她回頭望去,鹿淵兩字鮮豔的紅色格外亮眼。
如巨石崩塌一般,握緊手中那顫出紅色血絲的玉牌,她腳下失重,落入了一片空曠之地。
“南風,”恍惚間始終出現在她夢中的撒嬌一樣的聲音出現現實,“南風,你怎麼不起床?”
睜開眸,面前人洋洋得意。
“我這次可是比你起得早。”
“無虞。”
她顫抖着瞳孔,低聲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