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毒啊。”朝攬雲糊弄道,“反正會好的。”
“你又這樣!”絡淨皺起了眉,“伸手。”
“怎麼了?”朝攬雲疑惑把手伸出去,看見絡淨把一枚玉牌放到自己掌心。
“拿好了,不許推脫,”她回頭和遊恍畝交涉道,“你可以看出她中了什麼毒嗎?”
“南風。”
“攬雲,”朝攬雲剛想去解釋自己沒什麼問題,就被徐懷初攔住了,“我想,我們真的需要交談了,不隻是我,還有你。”
“什麼意思?”
徐懷初像是無數次欲言又止之後,隻吐出了一句。
“可以不要用不在意自己,作為堅強嗎?我會去追求你的認同的。”
朝攬雲隻感到了一陣驚懼感,她自己也說不出自己的想法。隻能哈哈應着笑了,然後扯了扯嘴角,不知道再說何物。
什麼堅強,什麼追求認同,本就相識無幾的人說出這般話,就算是朋友也……
是朋友的嗎。
他手中浮現一張玉牌,“九龍山的聯絡陣法覆蓋範圍很廣,我們以此聯絡。”
“我認為這并不是必要的。懷初。”在說完片刻,反應過來加上“懷初”二字後,朝攬雲便道,“或許我們可以談談什麼時候去道觀?這不是更重要嗎?”
“你更重要。”
“不要說這種話了。”誰知道是不是别有所圖呢?判斷一個人的虛情假意太難了。朝攬雲逃避着徐懷初真摯的瞳孔。
“你師父還沒有來找你嗎?不是說要去,記錄什麼嗎?”
徐懷初深深看了她一眼,“我知道你不會躲着我,對嗎?”
朝攬雲沒有說話。
人聲陣陣,圍繞着為不同事情焦慮的幾個人身旁,就像一陣風,吹過去,吹過來,沒有影響,卻又永遠留下了。
“攬雲,天黑了,我要走了,隻是朋友的話,你會接受我試圖說服你什麼嗎?”
“徐懷初,無緣無故對一個人好本就詭異,更何況我并沒有什麼可以對你形成交換的。”
徐懷初落下眸光,突兀地笑了笑。
“那如果,是我想一直跟着你,想…對你有需求呢?”
“為什麼?”
朝攬雲焦躁地撕扯衣角,她狠咬着唇角,眉頭皺着,滿心無處可落的焦躁和迷茫。
她有些讨厭這種像是要把自己的信任全部交付的氛圍。
是因為不匹配吧。無處可得。
朝攬雲還沒有那麼信任徐懷初。
“因為,”笑聲很淡,雖然兩個人的說話聲本就很低,沒有想讓他人發覺,“我們是同類…可以嗎?”
無緣無故的好本就讓人恐懼,是不知不覺間就可以沉溺進去,還會被毫無根據收回的。不是交換得來的東西,都毫無根據,浮萍。
“我們在神前一同被獻祭過,即使神沒有接受我們的獻祭,即使你已經遺忘,漫漫人所,隻有你是我願意看到的人,隻有你會與我有如此牽扯。而且是你…”
但是,祈求與尋找同類就不同了。
這是交換,安心。
徐懷初知道很大一部分情感,不是因為那場已經有些模糊的獻祭。
但他莫名地,理解起了朝攬雲的思考方式。她們的思維有着共通之處。
“會感到害怕嗎?”
“我想把你拉進神像獻祭這件事情裡。”我想用情愛牽扯你。
徐懷初笑得很悲哀,他低着眉,不知該看往何處,去等待屬于他的回答。
他懦于說出愛意,無根無由的喜歡。
“這樣啊,”朝攬雲一下子輕松了,擡手敲了敲他的肩,“所以,隻要我是我,你就一直會在乎我的,對嗎?”
徐懷初怔愣片刻,點了點頭。
“你的索取是什麼?”朝攬雲極為認真問道,“告訴我你的索取,讓我能回饋你的好意。”
怎麼敢說出來呢。
徐懷初笑了笑。
“什麼都把我帶上,都告訴我吧。”
“畢竟,我唯一的朋友隻有攬雲啊。”
“我們是同類。”
他的目光沉沉的,笑意清淺,眸下紅痣詭異地更紅了。
“好。”朝攬雲無所謂地答應了,“以後我出去的時候叫你一聲。”
徐懷初笑着,他看着她。
“那我回宗門了,明早就去找你。”
“拜拜!”朝攬雲松快地揚了揚手,并沒有回頭去看他離開。
“真是難得看到你們成那樣了,低氣壓得我都不敢過去說話了。”絡淨似乎等了很久一般,轉過身來抱臂說話,“别找了,那兩個人都走了,中毒就給我乖乖解毒。”
“說吧,什麼時候中的。”
朝攬雲看着看起來真的十分認真的絡淨,無奈攤了攤手:“幻境的時候?有一條小蛇最後不知道去哪了,我還以為随着幻境破滅了,沒想到竟然和小鬼一樣。”
“無虞,”絡淨靠了過來,朝攬雲有些無措,不太适應地接住了。這和之前接住一個陌生人可不一樣,絡淨歎了口氣,“無虞,不要這樣好不好,這是毒,不要去碰毒,不管别人怎麼贊美都是毒。”
絡淨又在為很久很久以後才能發生的事情傷心。
這讓人無力。
“南風,”朝攬雲想她現在或許需要自己的應和,她低眸看着隻露出發絲和肩,埋在自己脖頸的絡淨,“我現在在。”
她隻能這樣說,她無法為将來已經發生的事情保證或者是道歉。
“我就知道。”絡淨喃喃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