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挨了罵,立即挂不住臉,但瞧見謝年手上的鞭子,最終還是咽下了這口氣:“不知大人有何想法?”
“什麼時候遊行結束?”
城主忍氣吞聲回複道:“酉時。”
“也不久,就還剩一個時辰,”謝年計算道,他随即又問道,“那你們對于幫助行兇的婦人是怎麼處理的?”
城主使眼色讓手下将案書拿來,同時謹慎說道:“有身子的,先關押起來,過後再判決,其他的,依據律法懲處,大人看看可有更改之處?”
謝年看了上面的詳細情況:“重了。”
城主頓一下,解釋道:“若不從嚴懲處,怕是不足以儆效尤。”
謝年擡眸:“我有說需要輕判嗎?你們的律法究竟是為了保護好人,還是保護惡人?”
城主忙說道:“那大人看應該怎麼改?”
謝年将案書遞給雲歲,看向雲歲問道:“你能改判嗎?”
“我對律法也算熟悉,這倒是沒問題,”雲歲認真看了一些,說道,“我試試,你可以在旁提出意見。”
謝年點點頭。
城主一聲不吭,吩咐人聽從其指令,看着謝年在旁邊為雲歲磨墨,是不是提出一些想法。
謝崝也是在一旁邊吃邊學,兩隻眼睛明亮熠熠。
這一個時辰的時間,就像鈍刀一樣,一點點磨着他的心,一刻也難以平靜。
恍如隔世,直到下屬過來彙報說道:“遊行結束,已經押入大牢,靜等處置。”
而雲歲也差不多調整完了,他停下筆,咳嗽兩聲,謝你年扶其起身,雲歲一時眼花了偏科,待恢複他讓聽語将修過後的案書遞給城主:“還請城主過目。”
城主象征性看一下,随即說道:“甚好。”
見雲歲狀态微差,謝年忙讓雲聽語将外衣拿出,給人披上,問道:“讓謝捷和雲央他們先送你回去?”
雲歲笑笑:“不要緊。”
謝年随即扶着人出來,雲聽語立即接過攙扶着,謝年随即轉頭對着城主說道:“既然人回來了,城主可否借我用一下?”
城主思忖片刻,斟酌字眼問道:“不知道大人作何用處?”
“當靶子。”謝年輕描淡寫說道。
很快,謝年與衆人便來到了牢房裡,裡面有四五個人,全都五花大綁了起來。
那對夫妻看見人,表情憎惡,若非有人攔着,他們必将拼個你死我活。
謝年讓雲央等人搬來了兩張椅子,他先扶雲歲坐下,随即轉頭對謝翊說道:“謝翊,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都帶齊了。”
謝年叮囑一下雲歲和雲聽語:“要是等會看不下去就閉上眼睛。”
衆人不明所以,卻見謝年一步一步走到撲在那些男人牢房前的婦人,他擺擺手,讓人打開牢房,拔出一把匕首,對着那幾名婦人說道:“你們不是說,你們離他們就活不下去了嗎?我現在給你們一次機會,一刀一兩銀子,至多三十六兩,這也足夠你們生活了。”
謝年将讓人将那幾名婦人帶進去,再讓人将匕首交到婦人手上:“不要下死手哦,不然一分錢都沒有。”
幾個婦人在五花大綁的人兇狠的眼神之下,拿着匕首的刀微微顫抖,謝年又繼續說:“他們可是讓你們遭受這麼多磨難的人,為什麼不敢下手呢?”
“你個娼婦,你敢動手試試!”其中一個人見狀,怒聲斥罵。
被罵的那個婦人身子顫得更厲害了。
謝年站直身,一腳踩在那男人的臉上:“嘴巴還這麼能說啊?!”
突然,旁邊一位婦人握緊匕首,一刀插進了身前男的左肩,但也似乎耗盡了所有力氣,連刀都沒有拔出來,雙手就已經顫抖得不行。
“刀要拔出來哦,不然不算數的,”謝年的聲音宛如惡魔低語,萦繞在衆人耳邊,同時走近那婦人說道,“都已經下手了,不要半途而廢啊!”
那婦人精神恍惚地再次握上那個刀柄,雙手不穩地慢慢地費勁地拔了出來。
謝翊面無表情上前拿止血的藥給蓋上。
而有人開頭,很快,匕首接二連三地開了刃。
而謝翊忙不過來,随即讓那些衙役幫忙敷藥止血。
謝年坐回到椅子上,欣賞地看着眼前這一幕:“你看,還是能拿得起刀的吧。”
雲歲表情有些不自然,他偏過頭去。
而謝年則拿出了自己那把匕首,遞給那對夫妻,那對夫妻頓時慌了,謝年笑道:“怕什麼?以為我要你們自相殘殺啊?”
二人不敢應聲,也不敢拒絕。
謝年聲音不疾不徐說道:“我想着,都是罪大惡極的,自然不能偏頗對吧,你們二人不是為他們所害嗎,我也給你們一次機會,不過介于情況不同,你們二人是十刀一兩,要嗎?”
那婦人眼神堅定,接過匕首,走在那些人前,一刀一刀下去,較其他人更為狠厲,眼中滿是複仇的快感。
城主在旁邊站得腿軟。而一些衙役對于謝年的行為也感到了畏懼。
難以想象,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手段。
而這場戲很快就落下了帷幕。
謝年等人也将再次啟程前往百木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