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四樓時,文遠轉了彎進去。
就在這時,屋外突然狂風大作,吹着玻璃呼扇作響。所非下意識地看向聲源,卻發現玻璃外似乎坐着一個人。
長頭發,白色連衣裙,是個女孩。
所非知道這一切都不對勁,他不想惹是生非,轉過頭當沒看見一樣繼續前行。
結果,這個文遠不知是哪個程序搭錯了弦,跟所非說:“所非,那裡有個學生坐在窗邊,太不安全了,你把她叫回來吧。”
所非納悶道:“你不是着急參加會議嗎?”
文遠說:“那也不能對人見死不救啊!這可是一條鮮活的生命!”
所非:“……”
這個巴不得讓他們死的遊戲裡竟然還有能說出‘見死不救’的NPC?真是荒謬又怪誕。
見透明屏幕又在提示他需要服從文遠的話時,所非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走到窗邊:“同學,這裡太危險了,趕緊回來吧。”
女生的聲音很輕,似乎被風吹淡了般,所非聽不太清。
“同學?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這次,所非突然感受到手腕處傳來的握力,以及女生湊在他耳邊的話:
“你陪我一起死吧。”
話音剛落,女生拽着所非的手腕直接跳樓!所非迅速反應過來,拼命掙脫出那隻被抓住的右手。
女生從身後拿出冰刀,對着所非的手腕直直刺了下去!所非頓時意識到進門時在他身後喘息的也極有可能是她,為了不被穿透手掌,他全然不顧後果使盡全力将手腕抽了出來——
“所非,你還好吧?”又是文遠的聲音,所非的手腕傳來劇痛,他的手腕關節絕對挫傷了。
他又望向窗邊,窗邊空蕩蕩的,隻有被吹開的玻璃窗戶。
文遠又催促道:“你剛剛上窗戶那邊做什麼?咱倆快要遲到了!快走!”
所非反駁道:“是你讓我去窗邊叫那個女學生回來的啊?”
文遠頓時一臉晦氣:“說什麼呢?這哪有女學生?行了快走吧!”說罷,全然不顧所非的死活,突然在走廊裡狂奔起來往深處跑。
所非無法,也隻能跟在後面跑起來。但是鏡子本傲人的死亡率不是蓋的,他剛跑到一半,眼前忽然一黑——
所非腳步一停,燈光再亮起時,那個白衣裙女學生拿着冰刀出現在走廊盡頭。
所非呼吸一滞,就見女生擡起布滿刀痕和血痂的臉,聲音清晰道:
“你陪我一起死吧。”
所非知道這是追逐戰的開端,他撒開腿轉身就跑,身後跟着冰刀杵在地闆上發出的割裂聲。
看見樓梯的瞬間他當即進了樓梯間往下跑,在經過二樓時,他看到了一面鏡子。
明明之前上樓的時候沒有鏡子。
冰刀聲音在後緊緊相逼,所非沒有時間思考鏡子的問題,隻得不斷往下跑,到一樓後則去大門打算出去。
但大門根本推不開,所非甚至用力推了兩把,沒有任何反應。
見冰刀女學生越來越近,所非臨時鑽進了一件開着門的教室裡。
教室裡的窗戶外都有防護欄,根本無法從窗戶離開,所非有點後悔沒從四樓跳下去了。
他知道她一定會跟進來,畢竟不是瞎的;但他躲在這裡是為了找破解之法。
教室門吱呀打開,所非這時才看清女學生是如何追的他——四肢着地像蜘蛛般爬行,右手握着冰刀,刀尖不斷戳在地闆上,一個個孔洞出現在身後。
她沒有站起來,依舊是爬行鑽過桌下的間隙;所非見她沒有站起來,反而松了一口氣。
他躲在講台前的封閉書櫃裡,縮在其中,不敢出聲。
一圈找完,女學生停留在講台邊緣,随後所非見她緩緩站起來,背影沉默地杵立了一會,然後猛然沖着自己的方向迅速地越了過來,那隻通紅的眼球透過縫隙死死地盯着他,口中喃喃自語:
“你陪我一起死吧。”
——
“又瘋一個。”新人屏幕前又多了幾個無聊的人,見屏幕一塊塊黑屏,代表着又有人死亡。
“正常情況,開局就追逐加刺殺,誰能受得住。”一個帶着眼鏡的男人冷靜分析道。
“還有人沒死呢。”帶着口罩的青年擡擡下巴示意道。
“現在沒死,還有接下來的三天呢。”眼鏡男人顯然不看好現在的情況。
此時,一直沉默的少女終于開口:“你們的第一場遊戲都是什麼?”
眼鏡男說:“連環殺人案。”
口罩青年:“我也是。”
少女說:“我在這裡看了十場新人遊戲,四場連環殺人案,三場通靈之夜,還有兩場驅魔儀式。今天是我第一次看到鏡子裡的某某某。”
眼鏡男推了一下鏡框,說:“根據近些年的數據來看,鏡子本的出現率不足3%。對于新人而言鏡子本太考驗人的心理素質了,開局雲裡霧裡不說,就連推進劇情的NPC也在加速你的死亡。放在老手裡還好些,放在新人身上就是滅頂之災。”
他看着躲在書櫃裡的所非,歎息一聲:“這個戴眼罩的人估計也快了。”
“不一定。”口罩青年突然出聲。
眼鏡男聞聲望去,當即驚道:“他也太不走常規路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