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從哪裡講起呢？也許，不管從哪裡開始講，我都要先告訴你一件最重要的事。”薇斯莉正視着他：“這個世界上早就沒有活的純血之人了。”

所非說：“我知道，最後的純血之人化作了雕像，對吧？”

薇斯莉點點頭，随即笑道：“你真的知道了很多東西。”

“但是那座雕像在哪？”

“那不是我告訴你的範疇。”薇斯莉說：“從頭到尾，我們的交易内容都僅是秘密。”

所非的想法并沒有實現，于是他說：“好。”

薇斯莉緩緩道：“先從你不知道的講起吧。人類與普魯卡斯人生出的混血種基本都是更偏向普魯卡斯人，畢竟就算是最普通的E級，也擁有着異常的顔色。”

“人類最初對此不以為意，直到繁衍幾代下來，純血之人和賤血之人都越來越稀少，反倒是混血種占據了城市的大半。”

“在這種情況下，最先趨于滅亡的，反而是純血之人。”

原因很簡單，純血之人憑借血統壓了所有混血種一頭，當時的王室就已是混血橫行，最終舉辦了一場讨伐，把所有的純血之人全部圍剿。

“至于人類嘛……說實話，他們不放在眼裡。”薇斯莉慢慢地來到所非面前：“因為污染他們的血統太容易了，人類對繁衍有控制不住的本能，而且就算人類不觸碰任何混血種，在血雨的侵蝕下，最終也會被污染。”

所非忍不住問道：“純血不會被污染嗎？”

“當然不會，你知道血雨的本質吧？”薇斯莉激動地舉起雙手：“血雨是給低等級人翻身，給高等級人□□的存在。純血無等級，血雨下在她身上不過是像水滴一樣無用罷了。”

所非明白個中關竅，比起輕易就能被污染的賤血，純血才是混血種最需要攻克的難題。

“但是啊……混血種越來越多，他們早就忘了血雨的最佳材料是什麼。”

“是純血。”所非說。

薇斯莉贊同道：“沒錯，所以現在王室變成這副模樣，也是情理之中。”

“那純血之王呢？”

“他活在曆史的長河中，在普魯卡斯還未擁有名字時，純血之王就存在于世。”提到純血之王時，薇斯莉還是控制不住地興奮，她像是純血之王的傳教徒一般，眼裡閃過虔誠的光芒。

“但他被人類殺死了。”所非說。

薇斯莉頓時冷靜下來：“是的，曆史上是這樣寫的，這也是普魯卡斯人和人類仇恨的開端。”

“我還想再問你一個問題。”

“說吧。”薇斯莉反倒慷慨起來：“你的所作所為我都看在眼裡，所以我真的告訴了你很多東西。不過，這是你最後一行問題了。你想好再問。”

“純血，具有腐蝕性嗎？”

那瞬間，仿佛時間都被停止，所非看着眼前被時間定格一動不動的薇斯莉，心裡升起一個大膽的念頭。

這是遊戲的介入！那麼他這個問題一定至關重要！

根據薇斯莉被停止的反應來看，答案顯而易見。

不過兩秒，靜止的景象又活了過來，薇斯莉又說了一遍：“……你想好再問。”

“我想好了。”所非自然道：“王子手中的那瓶純血，是誰給他的？”

薇斯莉笑了出來：“啊……好吧，這已經算兩個問題了，不過我可以告訴你。”

她的眼底劃過一絲戲谑：“是我。”

不等所非再問，薇斯莉打開房門，示意道：“你該走了，我們的交易已經結束了。”

所非也沒再糾纏，他痛快地離開房間，臨走前，他說：“合作愉快。”

“當然了，我希望我們還會再有交易的機會。”

所非的背影沖她擺擺手：“但願。”

待到他回到卧室，所非終于有時間靜下來思考。

純血具有腐蝕性。

所非又一次瞄向凹槽裡的血液，表面的一層肉眼可見的氧化了，色彩早已暗淡無光。

想到他曾經盛過一杯，但是那杯血也絲毫沒有光亮。

也許是因為不新鮮。

所非決定今晚徹夜不睡，守着壁虎與血。

可是提到腐蝕性，他卻總會想起化掉的老者。她全身融化後形成的血液也同樣有腐蝕性。

她說她是E級。

但她真的是E級嗎？

不過老者這條線目前不重要，在意識到純血具有腐蝕性的那一刻，所非就想到了一個地方。

處決刑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