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笙從背後摟着他親他的肩膀和脖子,關雲渡被撩起了火,卻還故作冷漠地推着他。
顧長笙停下了動作,卻将他摟得更緊。
關雲渡沒再推開他,屋内很安靜,隻有彼此漸漸粗重的呼吸交疊更疊,這種感覺是比之前在‘夢’裡的虛幻更真實的刺激。
關雲渡有點上瘾,他是個完完全全的享樂派,隻要是讓自己快樂的事情,他能放下所有的思想包袱,盡情享受。
他四肢舒展,任顧長笙擺弄。
上了年紀的實木床激烈的吱呀作響,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顧長笙寬大的手掌捏着關雲渡的雙頰,看他雙眼迷離,唇角蕩漾的笑,妖魅豔麗得仿佛盛開的曼陀羅花。
他低頭溫柔親吻着他的唇,關雲渡不知不覺沉淪在他的溫存包裹中,與他抵死纏綿,荒唐一夜。
次日一早,顧長笙應了與關雲渡的承諾,帶着工具來到了墳場,開始掘墓。
先是放了一個炮,把墳炸開了一個口子,顧長笙又用鏟子将周邊的土和石子刨開,直到口子足夠下去人。
顧長笙丢了根火棍下去,這墓并不複雜,能隐約看清楚整個墓室,也就四十多坪大小,但裡面琳琅滿目,堆放着很多物件。
關雲渡就要迫不及待地下去。
“等等!”顧長笙猛地拉住了他。
關雲渡不耐煩地皺起了眉:“你幹什麼?挖都挖開了,磨磨叽叽的,天都要黑了!”
顧長笙平靜道:“安全起見,我先下去,你在上面守着,确保安全了我再接你下來。”
關雲渡語塞,騰起的火苗被這句話澆滅,“行,你先下去。”
顧長笙順着垂下來的繩子,順利地下到了墓室中。
漆黑的棺椁保存完好,用的是上等的木料。
他拾起地上的火棍照亮着墓室,環顧了一下四周。
小把件藏品數不勝數,每一件兒都價值連城,可見當年墓主生前有多奢靡富貴。
顧長笙沒有碰這些東西,他不感興趣。
他腳步沉緩地走到棺椁前,指尖輕撫過棺蓋,留下幾道長長的指痕。
“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風與月……”
顧長笙盯着棺椁許久,眸光越發決絕清冷,所有的情緒被掩藏,他隻用一掌便棺蓋緩緩推開,裡面躺着一副着藏青色長衫的男性白骨,雙手疊于腹間,化成白骨的雙掌交握。
“關顯赫,好久不見。”顧長笙冷笑了聲:“你生前可曾想過,百年後自己掘了自己的墳?真是太有趣了!”
“顧長笙!你下去怎麼沒聲了?”上邊響起了關雲渡不耐煩的聲音。
顧長笙并未理會上邊的叫喊,拿起了棺椁主人的頭骨,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端在眼前,“都說你骨相生得極好看,皮肉腐去這麼一瞧,着實出類拔萃。”
“這一世,我想再給你一次機會,我明知道這場賭局我注定是輸家,可我不甘心!”
“你這人,根本就沒有真心……”
顧長笙說完,滿臉落寞地将頭骨放回了原處。
“你再不出聲,我就自己跳下來了!”關雲渡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下來吧,沒危險。”顧長笙直起身,斂回了所有情緒。
聽到顧長笙的回應,關雲渡高興地攀着長繩滑了下來。
當看到墓中的物件時,關雲渡興奮極了,他張開懷抱擁着這些死物,雙眼從未有過的熠熠生輝。
顧長笙冷漠地盯着他,倚着牆壁催促着:“你趕緊拿,天黑之前要離開。”
“急什麼?有鬼啊?”關雲渡玩味地笑了聲,将帶來的麻袋豁開,先裝那些小把件,玉瓷瓶這些肯定是帶不出去了,太大件又顯眼,還不好拿。
眼看天色已暗,顧長笙再次催促着:“拿一些好拿的金玉就行,你還想搬空不成?”
關雲渡暗中翻了一個白眼,誰會嫌錢多?
要不是麻袋太沉怕搬不動,關雲渡還想往裡塞點什麼。
顧長笙暗歎了口氣,太貪婪了!
此時火棍快燒完了,關雲渡這才将麻袋口紮緊,讓顧長笙背着,他一回頭,看到了打開的棺椁,見顧長笙正要把棺蓋推回去,關雲渡疾步上前,“等等!”
“死人沒什麼好看的。”
“我看的不是死人,讓開!”
關雲渡舉着火棍往棺椁裡一照,一股陰氣襲上周身,讓他打了個冷戰,壽服的料子是很珍貴的真絲面料,繡工一絕。
他伸出手撥開了扣在一起的手骨,顧長笙正要阻止,卻見關雲渡從那雙手骨裡拿出了一件松石綠釉魚形陶瓷。
關雲渡眼睛一下亮了:“好漂亮!”
話音剛落,他手上一空,顧長笙竟霸道地将東西奪了去,“這東西歸我。”
“我找到了就是我的!拿來!”關雲渡朝他伸手要。
“我下次,還可以陪你下來。”作為交換條件。
關雲渡考慮了一下,有些不情願,但還是答應了,“下次來,我要把這裡都搬空。”
“随便你,反正又不是我的墳。”顧長笙小聲嘀咕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