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愣住,将她随身攜帶包袱打開,那裡面零零碎碎放着些碎銀、銅闆、玉石……以及兩根手指。
江遲硯微笑:“這位小偷女士,就算再怎麼缺錢,也不用什麼都偷吧?萬一一個不小心偷了什麼不好的東西,可是會招惹殺身之禍的。”江遲硯躬身,将那兩根手指拿了出來,語氣驟冷,“就像現在。”
女人再也忍不住了,流下了忏悔的眼淚:“嗚哇哇對不起!我再也不偷東西了求你們别殺我嗚嗚嗚……”
“所以……”柏木桦打斷女人的哭聲,看向江遲硯手中的殘肢,“那魔修就是因為這個才追殺她的?這東西有什麼用?”
不僅是柏木桦,林邬玦、紀惟和紀昭離同樣也很好奇,哪怕江遲硯讓他們不要靠近,也忍不住伸長了脖子想聽得仔細些。
江遲硯無奈回頭,看了他們一眼:“别再靠近了,保持這個距離。”
柏木桦更好奇了,眸中閃過一抹探究,黑衣女子也止住了嗚咽,識趣地把自己縮進角落。
江遲硯退後幾步,和所有人拉開距離,這才道:“不知你們可聽說過,魔神殷瑟?”
紀昭離臉色一變:“莫非此事與他有關?!”
魔神殷瑟,一千年前橫空出世,不知用了什麼方法将自己的身體煉化,傳聞中,他的軀體可使凡人暴躁易怒,失去理智;對于修士,則會滋生心魔,使其道心不穩,走火入魔都是家常便飯;但于魔修而言,那無異于天下至寶,于修煉大有助益!
這也是為什麼,看守在殓房的差役會發狂殺人,至于那三個魔修,恐怕也是被此物吸引。
殷瑟便以一己之力,壯大魔修隊伍,挑起人間大亂。
最後,飛升成神者集體下凡鎮壓,耗盡神力斬殺大部分魔修,又将殷瑟的屍體鎮壓,這才了解了一場災難。
隻是,殷瑟死前自爆,整個人七零八落,有些器官至今下落不明。
林邬玦愣住:“自爆?”
江遲硯點頭:“嗯,殷瑟整個人都被腌入味了,他的身體碎片和本體有同樣的威力,那些碎片散落各地,又引起了不少災禍。不過大部分都已經被找到并封印了起來,隻有少部分,依舊下落不明。”
柏木桦不合時宜道:“……你這表述,還挺奇特。”
林邬玦冷汗都下來了:“師兄的意思是,這隻斷手……”
江遲硯肯定道:“不錯,這是殷瑟的其中一部分。”
衆人倒抽一口涼氣,同時又慶幸江遲硯認得這物,否則拖得久了,後果不堪設想!
林邬玦幾乎想立馬沖上去把這隻手奪過來,他敢肯定,江遲硯黑化值飙升的原因,絕對有它一份!
柏木桦上前一步,關切道:“那你可有受到影響?”
江遲硯聳聳肩:“這麼短的時間還影響不到我。”
胡說八道!林邬玦心中罵道。面上卻一臉擔心:“師兄,要不還是我拿着吧。”
江遲硯能給他才怪了:“你給我乖乖站着。”
林邬玦停住了,并不是因為他有多聽話,而是因為,就在剛剛,在他說出那句話的同時,江遲硯的黑化值又長了三點,這也就意味着,他的生命值又降低了三點。
林邬玦心都揪緊了。
柏木桦道:“這種東西不能接觸太久,敢問道友哪門哪派?準備如何處置這隻斷手?”
江遲硯道:“無界門,這種東西,自然是交給宗門處理。”
無界門乃五大宗門之一,名聲極好,柏木桦放心了,但又沒那麼放心:“如此甚好,但此物終究危險,你們還年輕,道心不穩,容易被它影響,不如我與你們一同回去,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這樣也好,江遲硯毫不猶豫地點了頭:“好,麻煩你了。”
柏木桦一刻都不想等:“多拖無益,我們這便出發吧。”
江遲硯卻道:“對不住,我還有其他事,不能和你們一起回去。”
柏木桦愣怔一瞬,眉頭皺了起來,紀惟一向貼心,主動解圍:“害,沒事,你忙你的,有大名鼎鼎的柏大俠護送,我們肯定安全送到,你就放心吧!”
林邬玦突然開口:“我也不回去了,有事。”
紀昭離也跟上:“那個……我也有事,不好意思啦。”
紀惟:“……你們搞笑呢?”
柏木桦都無語了,他看向紀惟,抽了抽嘴角:“你總不能也有事吧?”
他已經想好了,如果這人也說不回去,他就直接把斷手搶過來,去他大爺的宗門情誼!凝虛宗整體實力在無界門之上,就算鬧掰了也沒什麼。
到了這個地步,紀惟就算有事也隻能說沒事,他笑得有些命苦:“沒事沒事,我閑人一個,那就有勞柏大俠了哈哈哈……”
柏木桦木着臉點點頭,從江遲硯手中接過斷手,和紀惟一起離開。
剩下三人面面相觑,紀昭離率先發問:“師兄你們真的有事嗎?”
江遲硯坦然點頭:“真的,俞師姐傳信,說有要事相商。”他沒說具體的對象,給林邬玦留了個空子。
林邬玦果然沒讓他失望:“我和師兄一起的。”
紀昭離心虛地眨眨眼:“這樣啊,那我就不打攪你們啦!再見!”
她說完就走,隻留下一個決絕的背影。
林邬玦走近坐在角落裡的女人,劍身橫在她身前,冷聲道:“走吧,我送你去官府。”
女人擡起茫然的臉:“去官府幹嘛?”
林邬玦眉梢一挑,理所當然道:“你偷了這麼多東西,難道不該負責嗎?”
女人這下徹底懵了:“不是哥們,我收到的報應難道還不夠嗎?我差點死了啊!”
林邬玦固執道:“一碼歸一碼。”
江遲硯無語了,他悄聲靠近,伸手狠狠劈在林邬玦後頸。林邬玦茫然地轉過身,懵懵地問:“師兄你做什麼?”
當然是把你打暈。
江遲硯微笑:“沒什麼。”
然後捂住了鼻子。
林邬玦不明所以,下一秒,他聞到了一股刺鼻的香味,意識一瞬間抽離,他兩眼一翻,直挺挺地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