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邬玦等路子矜走後才将疑惑的目光投向江遲硯,乖乖地等一個解釋。
江遲硯禁不住調笑道:“你都不生氣嗎?那可是你的靈獸。”
林邬玦是真的一點都不生氣,脾氣好得不像話:“聘獸牌是師兄給我的,師兄想做什麼都可以。”
江遲硯氣笑了:“給了你那就是你的東西,旁人不分青紅皂白處置你的東西,你不僅不生氣,還甘之如饴了?”
林邬玦被問懵了,好一會兒才讷讷道:“師兄不是旁人。”
江遲硯:“……”
這孩子沒救了。
江遲硯郁悶地走開,走了一會發現林邬玦還呆站在原地,氣笑了:“你cos木樁呢?還不過來!”
林邬玦“哦”了聲,委屈巴巴地跟在江遲硯身後,終是忍不住開口:“我們要去哪?”
江遲硯道:“去轉轉。”
他說轉轉,是真的四處亂轉,毫無目的,看哪裡有熱鬧就去摻一腳,聽說書人講故事還不夠,興緻來了還跑去乞丐堆裡做慈善。
江遲硯提着一大袋子銅錢,大爺似的搬了張椅子坐下,朝乞丐們擡了擡下巴,霸道地說:“看到這些錢了嗎?說一個城中趣事,十個銅闆。你們……誰先來?”
乞丐們面面相觑,眼裡冒出貪婪的光,江遲硯一看就知道他們想幹什麼。他手握渙風,輕輕一掃,淩冽的風如刀般割在乞丐們臉上,這些人立馬老實了,乖乖縮回身子,怯怯地問:“什、什麼事都可以嗎?”
江遲硯不慌不忙地翹起腿,薄唇微勾:“隻要是真實發生的,什麼都可以。有情人之間的愛恨情仇、知名人物的家長裡短、哪個人死了、哪個人失蹤了、近來的坊間傳言……本大爺來者不拒。”
此言一出,乞丐們沸騰了,林邬玦懵逼了。
他拽了拽江遲硯的袖子,十分不理解地問:“師兄你這是做什麼?”
江遲硯笑眯眯地從儲物戒掏出第二把椅子,做出請的姿勢:“阿玦,坐。”
林邬玦:“……”
林邬玦還是坐下了,表面不動聲色,内心洶湧澎湃。
“系統,江遲硯是被什麼東西奪舍了嗎?他還是他本人嗎?”
系統依舊沒得感情:“沒有奪舍,你别想太多。”
林邬玦又問:“黑化值有變化嗎?”
系統:“沒有。”
林邬玦不再問了,安安靜靜地聽了起來。
乞丐1号是個有講故事天賦的,他模仿着茶館中說書人的語氣,繪聲繪色地講述了前兩年一個老流氓妄圖污蔑清白人家的姑娘,結果被那姑娘閹了的精彩故事。
江遲硯滿意地點點頭,抛給那乞丐十個銅闆,誇道:“講的不錯。”
乞丐1号激動地磕頭道謝:“多謝仙人!多謝仙人!”
其他乞丐徹底信服了,一個個争先恐後地擠上前,都想撈上一筆。
江遲硯大手一揮,帶着淩厲的風,乞丐們立馬立馬安靜下來,隻聽江遲硯慢條斯理地一笑:“諸位别急,一個一個來,這些錢都是你們的。”
乞丐2号殺出重圍,十分谄媚地說:“仙人,那我給您講講剛才提到的那姑娘的後續吧。據說後來那老流氓把姑娘告上了衙門,本來都要判罪了,誰知臨到頭,反而給那老流氓抓了進去!後來才知道,那姑娘竟然是瑞王爺流落在外的親女兒!”
江遲硯挑了挑眉,沒想到還能聽這樣一出八卦,就連林邬玦都入了神,禁不住追問:“然後呢?”
“然後……然後那姑娘就被接走了,養大她的那戶人家也得了好大一筆封賞!一起搬去京城享福了。”
江遲硯自動腦補了一場真假千金的戲碼,随手将銅闆抛給乞丐,示意後面的人跟上。
乞丐三号講了城中李姓富豪千藏萬掖的家中醜事;乞丐四号講了窮求生和醉花樓姐兒的愛情糾葛:乞丐五号講了某大戶人家的公子設計假死出逃結果被當場戳穿的故事……
江遲硯完全沉浸在八卦的快樂中,聽得如癡如醉,幾乎都快忘了自己的真實目的。林邬玦也忘卻了時間,時不時發出聲聲驚歎,追問:“然後呢?”
從中午到晚上,不知不覺中,兩個人都從椅子上滑下來,盤腿坐在乞丐堆中,就差嗑一把瓜子了。
就連路過的人也忍不住駐足停留,聽上一耳朵。
直到日暮西垂,乞丐們的八卦逐漸從愛情和家事轉化為某個人夜裡突然暴斃、某個人上山采藥失蹤,看得出來,他們腦袋裡的庫存不多了。
江遲硯捕捉到了關鍵點:“山上采藥失蹤?”
“诶诶诶這個我知道!據說失蹤的不止一個呢!我聽聞最近上山的人,都沒回來呢!”
“我也聽說了!我還聽說,最近山上不太平呢,好像還會鬧鬼!”
林邬玦問:“官府有派人調查嗎?”
“這個還真有,不過啥也沒查到,那些人的屍體也沒找到,大夥都在猜,那些人是不是被野獸吃了。”
乞丐們叽叽喳喳議論起來,交流着彼此的猜測。江遲硯打了個哈欠,困倦地閉了閉眼,林邬玦看出他的疲憊,主動提議:“師兄,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