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望和則靈聞言隻覺奇怪，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一見鐘情？

姜寓九倒不認為隻是簡單的一見鐘情，她神色戲谑，歪頭意味深長道：“哦？難不成，你想以身相許？”

李令望，則靈：？

姜寓九絲毫沒認為自己可能在調戲美少男，毫無心理壓力地想自己隻是順着對方話茬接下去，是很體貼的行為。

“懷光确實無以為報，曾看那些個話本子裡，好像是這樣報答救命恩人的，若姐姐不嫌棄……”懷光目光下垂，長長的睫毛遮住大半眼眸，顯得乖順異常。

美少男同樣不覺得被調戲了，他就是等着對面的那個人接他的話茬呢。

姜寓九定定看了他一會兒，輕笑出聲：“你想多了，逗你玩兒的。哪兒用得着被人救一下就以身相許了。說了是舉手之勞，你就别放心裡了。”

李令望聽了一會兒對話，心中有些不耐煩：“是啊，我師姐救你純屬順手，瞧見我師姐多厲害了吧，你别放心上了。”

這話就是在趕人了。

但懷光沒有對他的話作出任何反應，好似沒聽到有旁的人在說話，眼風都不掃一下，隻目光幽幽望着姜寓九。

李令望：“……”

懷光嘴角翹了翹，帶着低柔的笑意說道：“那好吧，姐姐是急着趕路罷，懷光就不繼續叨擾姐姐了。”

姜寓九若有所思點了點頭，道了聲“告辭。”轉身招呼着則靈和李令望離開了。

一陣暖風拂來，她随意攏了攏胸前烏發，步子邁得輕盈，又帶着慵懶。绯紅裙擺飛揚，于無意之間便勾人魂魄，讓人隻注視其背影，就能輕扯心弦，久久難以移目。

懷光看着她的背影，臉上的乖巧褪了個一幹二淨，眼神熾熱且晦暗，不知在想些什麼。良久，輕笑一聲，轉身離開。

姜寓九領着李令望和則靈在路邊的一處茶攤停下，茶攤離最近的彩塘鎮隻有兩三裡路。雖說是茶攤，不過也就是在大路旁搭了個棚子，擺上些許木桌木凳，招待過路的商販和行人在此解暑納涼，喝點茶水，稍作歇息的茶水攤子罷了，粗看細看都有點兒簡陋。隻是茶攤主人是個爽快人。所以白日裡這茶攤倒也不冷清。

“你聽說了嗎，齊明國的長公主殿下，又要納新的驸馬爺啦！”隔壁桌一漢子沙啞的聲音傳來。

坐在他對面的同伴疑道：“什麼？我怎麼記得好像幾年前，這個公主是有一個驸馬爺的啊。”

“那個驸馬呀，死啦！”那漢子端起粗瓷茶碗猛喝了一大口，喝完随意抹了抹嘴，忽地停下，左右瞟了一眼，聲音降了下來，湊近同伴小聲道：“齊明國這個長公主，克夫！”

“什麼克夫，你這是哪兒聽來的謠言。”他的同伴聽了這話，顯然是不信的，笑着搖了搖頭。

漢子見對面不信，語氣稍急，道：“你别不信，我可不诓你！以前我也不信……”漢子頓了頓，接着，“但我聽到十幾年前，這個公主喜歡了一個探花郎，據說這探花郎臉俊的嘞。剛準備讓這探花做她的驸馬，你就說巧不巧，這短命的探花郎君竟當街墜馬，活活摔死喽。”

“原來還有這等事？可惜可惜，唉。”對面歎了口氣，不再言語。

二人再怎麼克制，總歸是漢子，音量小不到哪兒去，對話被周圍人聽了個七七八八。在這裡來往的大多都是趕路的行商或者歇腳的旅人，南來北往的，不少人聽說這件事，也都竊竊私語起來。

李令望用手支着腦袋，側傾着身子聽了聽，轉頭道：“看來這齊明國的長公主有點怪呀。”

“換幾任驸馬就有點怪了？”姜寓九飲了一口茶，似笑非笑地斜乜着李令望，“世俗裡有的男人換多少妻妾，這長公主換了幾個驸馬，單單看這件事，也沒有什麼怪不怪的。”

姜寓九慢條斯理地繼續道：“我看——恐怕怪的是齊明國。”

李令望奇道：“師姐，哪裡怪了？”

姜寓九沒有接話，片刻後，擡頭看了看天色，站起身理了理衣服，道：“小望，小靈，走吧。先去鎮上找一家客棧住下來。”

姜寓九三人踩着餘晖來到彩塘鎮最大的一家客棧——福來客棧。剛邁進客棧，就見小二迎上來。

“三位客官，是要打尖還是住店？”

“要三間上好的廂房。”姜寓九扔了一袋銀錢給小二。

“得嘞，三位客官，樓上請。”

姜寓九進了房間四處打量了一番，未感知到邪祟和妖氣，稍微放下心來，剛坐下倒了杯茶，就瞧李令望大剌剌地推門而入。

姜寓九撩起眼皮：“李公子好興緻，來逛您家的後花園了嗎。”

姜寓九損完人就低頭吹了吹熱茶，不緊不慢喝了一口，心裡知道李令望的下文不用她問，很快就會自己說出來。

李令望自知理虧，随後眼睛一轉想起自己剛從那店小二口中套了些消息，一時激動忘記敲門，是情有可原，且知道姜寓九的脾氣，沒當真，“嘿嘿”一笑，發揮出厚臉皮的本事，“師姐，我來是告訴你我打探到的消息。”

姜寓九媚眼一彎，心知肚明自己師弟到底幾斤幾兩，似笑非笑道：“才這麼一會兒，你就打探到消息了？”

李令望頗為自得：“那是，套情報小爺我最是拿手。”

看來他自己在這一點上并不心知肚明。

正說着話，則靈也進來了，坐在姜寓九旁邊的凳子上，姜寓九給她倒了杯茶。

“少貧了，你知道了什麼，說來聽聽吧。”

李令望道：“我問那店小二，這附近有什麼怪事發生沒。那小二說沒有，隻說近日的客人眼瞅着少了一半。”他頓了頓，“小爺我給了他五十兩，他才偷摸告訴我，向東五十裡的齊明國附近，有不少人失蹤了。這幾日去齊明國的行人明顯見少，彩塘鎮是前往齊明國的必經之路，連帶着彩塘鎮的人流也少了。”

姜寓九低頭玩着茶杯：“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