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姜寓九反應平平，李令望覺得自己的完美勞動成果受到了冷待。又見則靈也反應平平，李令望覺得自己強大但敏感的小心靈受到了打擊。

他長歎了口氣，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裝出受傷的樣子。

姜寓九瞥了他一眼，哼笑一聲：“剛進客棧，就見大堂吃飯的隻有寥寥幾桌，但在來的路上，那些行人并沒有露出異樣神色。我以為隻要稍加聯想就可以得知這些，竟沒料到你還花了五十兩，李公子，欽佩欽佩。”

則靈在一旁也瞥了一眼師兄，低頭默不作聲地喝茶，用茶杯遮住上揚的嘴角。

“師姐……你就别打趣我了。”李令望臊眉耷眼地嘟囔道。

太久沒下山，果真是有些大意了。

戲精作派。

姜寓九懶得再看他，摸了摸則靈的腦袋，站起身說：“住一晚，明天我們就出發前去齊明國。拜訪玲珑山莊！”

第二天一早。則靈從房間走出來，剛下樓就發現姜寓九坐在那兒，面前的桌上擺了豐盛的早點，一眼就瞅見有她愛吃的羊肉燒麥，小臉兒揚着笑意，乖巧地坐在姜寓九身邊一口接一口吃起來。

姜寓九單手托腮，揚唇問道：“昨天休息的怎麼樣？”

則靈咽下一口燒賣：“師姐，我挺好的。”

瞧着則靈氣色不錯，姜寓九心裡暗道那就好。這是則靈第一次下山，前些天則靈的神經難免是有些緊繃，姜寓九看在眼裡，明白是正常情況，并沒有多說什麼。今早再看則靈，狀态倒是好上許多。

剛詢問完則靈，轉頭就見李令望就飄飄然坐了下來，夾了一個水晶蝦餃塞進嘴裡，鼓着腮幫子感歎了一句：“這一覺睡的真舒服呀。”

“……”

姜寓九低頭啜了一口粥，擡眼便見到昨日剛剛出手搭救的叫懷光的少年慢慢從樓上走了下來。正巧懷光擡眸，對上了她的視線，臉上露出訝異和驚喜。姜寓九沒有移開視線，就這麼打量着他，瞧着懷光來到他們桌子前，施施然坐在了那個唯一的空位置上。

李令望：？

則靈：咦？

懷光低頭細細看了看滿桌的早點，眼底劃過一絲莫名意味，又盈盈笑道：“好巧呀姐姐，沒想到你們也住在這個客棧。”

姜寓九并未說話，也不再看他，隻神情慵懶，手指一下一下輕點木桌，扭頭看着則靈吃飯。

懷光絲毫不尴尬，自己倒了杯茶，安靜坐在那裡喝茶。

李令望吃飽喝足，努力憋了一會兒，沒憋住：“你怎麼孤身一人？”

這回懷光似是聽見他說話了，被熱氣氤氲的眉眼染上了些哀傷：“我被家裡的叔父給趕出來了。”

姜寓九心道聽上去是一個不簡單的故事。

則靈好像被吸引了，疑道：“被叔父？那你的父母呢？”

“我父母自我年幼，便雙亡了，”懷光睫毛低垂，顯得難過極了，“前段時間我才得知，是我叔父當初為了繼承權，痛下殺手殺了他們。如今，他将我趕了出來，也想滅我的口。”

這真是一個悲慘的經曆。

李令望有些不信。

則靈有些信了。

姜寓九無所謂信不信。她眸子眯了眯，突然開口道：“那你此後打算如何。”

“我還沒有思緒，”懷光沉思片刻，輕輕搖了搖頭，“我時常寬慰自己，天下之大總歸有我的容身之處……”

懷光歎了口氣，又道：“還不知姐姐怎麼稱呼？”

這是第二次見面，于情于理應該互道姓名。姜寓久擡眼定定看着他，嗓音清冷随意：“姜寓九。”

懷光先移開了視線，轉頭問李令望和則靈，“不知二位？”

李令望甩了甩頭發：“小爺姓李，李令望。”

則靈微微颔首：“則靈。”

最基本的禮貌詢問結束，視線又轉了回來：“姐姐，你們是準備前往齊明國嗎？”

姜寓九點了點頭，從容不迫道：“有這個打算，不如懷光公子暫時與我們同行。當然，如果你願意的話。”

姜寓九知道他應當是願意的。因為對面那雙漂亮的眼睛在看向她時總洩出一絲隐秘的渴望……

果不其然，懷光臉上浮現一絲欣喜，又有些羞赧：“帶着我一起會不會拖姐姐的後腿。”

這句話有點像是客套話，按理來說姜寓九也簡單客套一下即可，但姜寓九笑了笑，極為自然接道：“完全不會，多你一個俊俏的小郎君我心裡高興得很，怎麼能說是拖後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