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笑人根本不敢賭名滿天下的神侯府和雄踞一方的将軍府的情報能力,但他又不敢惹真能一巴掌拍死自己的女魔頭,隻能每天拐彎抹角,求着那位姑奶奶快點離開危城。
誰知對方竟然在這裡住上了!
看着幾乎與冷血日夜不離的文月,薛笑人整個人跟雷劈了一樣。
他本以為這個女人捉冷血,是想分一口甚至獨占危城的肥肉,此舉雖然異常可笑,不知天高地厚至極,但好歹也算有幾分雄心壯志。
但他萬萬沒想到,這個瘋女人竟然打的是風月主意!
情欲上腦的蠢東西,就為了那點男歡女愛,讓組織這麼大張旗鼓,這是多少瘋癫的人才能做出這麼愚蠢的事!
不對,冷血不是和那個文雯關系密切嗎?
薛笑人:“……”
想起這段時間收到的密報,再聯系到二人疑似姐妹的關系,薛笑人大腦一片空白。
人在無語至極時是會笑的。
江湖上從不缺乏這種狗血的感情糾葛,薛笑人對這類人的态度一向是輕蔑不屑,然而他從沒想到,有一天這種人竟然會成為自己的首領!
滿腦子情情愛愛,女人果然上不得台面!
薛笑人忿然作色。
若是事不關己,他尚能冷笑地旁觀這場鬧劇,伺機為自己謀求好處。偏偏對方現在和他綁定在了一起!
想起前些日子文月擔任首領時對他的介紹,薛笑人深深吸了口氣。
薛笑人這個名字并不常見,組織裡的殺手在他的命令下不敢多嘴,但不代表他們心中沒有猜測。
他的身份在組織裡幾乎是透明的,若是組織被大規模圍剿……
薛笑人指節有節奏地敲着桌子,眸中暴戾異常。
縱使是他,也不敢保證有多少人能挨住拷問。
不行,必須讓冷血盡快離開!
薛笑人其實用錯了方法。
且不提文月壓根聽不懂他的旁敲側擊,就憑文雯還同花珍代一處,她就不可能離開危城。
在弄清修煉速度的具體影響因素之前,她不會輕易放棄文雯這個凡身。但在“冷血”這個組織裡,有惡意的人族太多,凡身太過脆弱,暫時無法試驗。
文月趴在冷血胸口,思索是否帶着文雯和冷血暫時離開,選一處僻靜之地,再捏個凡身進行對比。
她身下之人面色冷峻,雙目緊閉,一言不發。
這時,門口有人來報,說副首領有事相商。
文月對薛笑人觀感不錯,且也沒打算放棄這個組織,想了想,還是戀戀不舍地起了身。
她的靈識不知什麼時候就會消散,必須争分奪秒。還是要想辦法提升速度。
紅衣女子腳步聲越來越遠,直至徹底消失。屏息凝神耐心等待一陣兒,确定聽不見聲響後,冷血倏然睜開雙眼。
被囚禁的這段時間,冷血不是沒想辦法自救。
二人武力相差過于懸殊,對方又有衆多手下相助,硬來成功率太低。想尋機暗中離開,對方偏偏又一直與自己形影不離,以緻一直沒找到機會。他也曾試着旁敲側擊對方的目的,打算從其他方面入手,然而後者多數情況下都恍若未聞,自顧自做自己的事。
奇怪的是,對方關着他似乎并無所求。他本以為會被利用對世叔不利,或被用來與淩落石交易,但自從被抓來後,那個文月除了每天堅持和自己身體接觸,再沒其他動作。
且她對他的态度也很奇怪,來送飯的下屬也各個恭恭敬敬,除了不能出去幾乎滿足他的所有要求,若不是金鍊依舊鎖着,簡直沒有半點階下囚的模樣。
冷血呼出一口氣,将這些矛盾的點都記在心裡,打算出去後和同伴讨論,現在最重要的是盡快離開這裡。
他從被褥下翻出一根細小的鐵絲,這是他從金鍊縫隙間發現的,藏匿這個的人很謹慎,選擇的位置也很隐蔽,除了被鎖住的人能察覺到異物感,從外觀根本看不出來。
雖不知是誰的手筆,但這個神秘的組織并非鐵闆一塊是個好消息。
冷血壓低身子,時刻注意四周的動靜,小心地撬開四個黃金鐐铐,确保自己沒有發出聲響。
鐐铐打開滑落在床榻上,柔軟的被褥将聲響幾乎消耗殆盡,冷血簡單活動了下僵硬的四肢,緩緩舒了口氣。
房間裡自然沒有利器的行迹,冷血臨時拆了一個椅子腿以防萬一,他并未莽撞行事,而是靠在門上注意守衛動靜,并在心裡估算時間。
這幾天,他一直注意着門外的聲響,大緻摸清了守衛換崗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