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楚沨渃收到了江遠喬和陸璟珩的資料。江家和陸家祖上都是軍隊出身,兩人的太爺爺是當年武裝部隊裡的的戰友,之後分别組織領導過一方面的軍事力量,經曆了大混亂時代的沖突,兩家的祖輩也有着戰火同袍的友情。
那時環境的巨變導緻了社會形式的改變,在特殊時期維持物資的管控,以及保障治安穩定的需要,武裝部隊的權力得到了擴大,直到最近二三十年,整個社會結構才逐步從雜亂的軍事管制過渡到邦聯政體。其形式上是環繞赤道帶新大陸的全球大一統的邦聯統治,由各個舊世界的國家或者民族在其下自設城邦,因為全球可居住土地面積急劇縮小,以及人口的大幅縮減,所以各城邦自身隻設有治安管理部門,而早年分散的各派系武裝,逐步整編裁撤,形成了現今的武全球裝部隊,由邦聯政府領導。陸江這兩個家族的上幾代人物,都是代表當時某支武裝力量參與到社會管理體系中,延續至今,兩個家族開枝散葉,如今依舊在方方面面有着巨大的影響力。
其中的陸家,一直很重視軍隊體系人員的培養,所以族中每代都有人出任軍中要職,将星輩出,并藉此對社會政體施加着持續影響力,如今陸璟珩的大伯是現任邦聯政府的海軍上将。雖然這個時代的海軍,已經不具備舊世界的規模和職能,主要是維護各邦聯成員之間的海上運輸,遠洋捕撈,海上汽油資源開采,以及對新環境下的海域勘測,但依舊是一個龐大的存在體系和不可忽視的力量。陸璟珩的父親就是從事海上運輸業,連帶在新大陸選址建設深水港區,周博森的家族也是從事航運業,但是比起陸家,那真是小巫見大巫,難望其項背。陸璟珩本人行事低調,依附于家族影響,從事海洋勘測,填海造田,以及對舊世界大陸架的環境監測。常年漂泊在外,為人又及其低調,久洲市本地認識他的人并不多。
江家與陸家不同,自三代前就基本淡出了軍隊體系,大多是在城邦任職,比如現在的久洲市,作為一個華人為主的大規模城邦,江家的長輩已經連任了幾屆城邦委員會的職位,江遠喬的叔叔是這屆委員會的秘書長,制定城邦的管理制度,掌握着城邦發展的方向,屬于妥妥的實權派。江家的人員主要從事與久洲市發展有關的業務,同時基于與陸家幾代人的緊密關系,江家也會配合參與陸家的港口建設的項目。江遠喬的生活重心圍繞着久洲市,所以當地認識他的人就很多了,陸璟珩與江遠喬一起出現,多數人自然更為關注這位江家三少爺。
楚沨渃看完陸璟珩與江遠喬的資料,也算是基本重溫了這兩個家族的情況,其實楚家與這兩家都有些往來,隻不過這些事務都不是自己這一脈的人員在負責,自己對這兩個家族雖然素有耳聞,卻是第一次和他們打交道。楚沨渃想了想,決定暫時還是不揭穿這層關系,而且目前受托于文茵的事務還沒處理完畢,也就不想節外生枝。
電話鈴響了,楚沨渃一看是文承德打來的,心中已經對來電的用意猜得個七七八八。電話中,文承德幾句儀式性的噓寒問暖過後,話題就引到了江遠喬身上。
“茵茵啊,你和江遠喬怎麼認識的?認識多久啦?你可知道,現在久洲市都在傳言,你倆關系親密,甚至還有說你們是情侶關系的,你和爸爸說說吧,别讓我蒙在鼓裡。“文承德自從在昨天宴會上發現江遠喬的出現,就按捺不住心中的躁動,一晚上都沒睡,想着如何憑借文茵父親的身份,有機會親近巴結上江家這條粗腿。
楚沨渃歎了一口,語氣中充滿了無奈:“别人怎麼傳,我不知道,但我确實不認識他。”
文承德耐着性子繼續誘導:“茵茵啊,不要不好意思,你又漂亮又乖巧,江遠喬這樣的年輕人喜歡你,很正常的,你和爸爸說說,我也能幫你出出主意。還有啊,你把他的聯系方式給我,我約他出來,幫你把把關。”
楚沨渃腦海中浮現着文承德見到江遠喬會是如何地阿谀谄媚,不禁打了個激靈,極力克制着心中的厭惡:“我說了,我不認識他,更不知道什麼聯系方式。”
文承德依舊一付關心的語氣:“茵茵,你别生氣,爸爸隻是關心你,我看到宴會上他遞給你一張名片,上面肯定有聯系方式吧。”
楚沨渃實在是懶得與他周旋,決定結束對話:“你也看到了,如果我們早就認識,他怎麼會給我名片?名片我換衣服時候不知道丢到了哪裡,等我找到再說吧。”
文承德心裡依舊不依不饒:“那麼現在就是認識了,你才來久洲市,很多情況不夠了解,以前我對你關心不夠,今後這些大事你要和我多商量,我怕你吃虧啊。你外婆哪裡怎樣了?”
楚沨渃内心咆哮:TMD真要和你商量了,我才會吃虧。嘴上也懶得戳穿他:“你也看到了,外婆把楊氏的權益給了我,她已經脫離了危險,還在醫院,我正準備去看她。”
文承德聽出了楚沨渃語氣中的不耐,也不好再多糾纏:“好好好,你趕緊去看看你外婆,幫我帶個問候,”想了想,又忍不住補充:“企業管理你沒經驗,楊氏那邊有什麼事情,記得來找我商量啊,爸爸怕你吃虧。“
楚沨渃險險暈厥,草草應對,挂斷了電話。
簡單收拾停當,楚沨渃騎上摩托車來到了周望舒所在的醫院,順手在醫院門口的禮品的買了一束鮮花,當下這個時代,環境變遷導緻可耕種土地大幅減少,所以這類新鮮花草,價格不菲。楚沨渃按照楊俊所說,找到了住院部周望舒的病房,門口一張長椅上,楊俊和衣而卧,對面另一張長椅上,坐着兩個年輕人,應該是楊俊的手下,另一邊還有兩個穿着治安部門制服的人員,在無聊地看着手機。看到楚沨渃走來,兩個年輕人起立躬身示意,其中一人推醒了楊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