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
女兒一出生,那雙隐隐約約帶着湛藍的眼睛便不受牠的待見。
可誰曾想老婆的肚子不争氣,隻生出來女兒。這隔代的性子遺傳,女兒的眼睛盯着牠,那一抹藍,沒由來的總讓牠想到那天的母親。
牠隻好把這一切歸結為,女兒的叛逆。
黃蒂還在沙發上坐着,神色晦暗不明。她适才和管家嘴戰三百回合,這個說服不了那個,那個說服不了這個。
她罵管家老頭沒有心,親眼看大的孩子竟也要送去聯姻,不知道古代聯姻都是有去無回的嗎?
管家縷着胡子,說這是現代,有這麼多工具,再說宋家公子牠真的一表人才……
黃蒂翻了個白眼,懶得掰扯。
門鈴響了。
她下意識地望了一眼,喊管家去開。
門外,是矗立在門框的宋淮。
牠手上拎着禮盒,是黃母愛吃的糕點,和黃父愛喝的酒。不菲的包裝将牠包在其中,似乎宋淮和這些閃閃亮亮的禮盒混在了一起。
牠揚起一抹笑:
“你好,黃小姐。”
–
一覺睡醒。
宋淮不見了。
夏起南盯着上面掉灰的天花闆,眼中有些茫然。
這是第幾天?她還在新手副本中嗎?宋淮沒有她的吩咐,跑到哪裡去了?她又回溯了?
夏起南下意識地擡手擦眼,因動作撕扯,手指甲床處,忽的傳來劇痛。
昨天和徐澤宇打起來的時候,用美工小刀捅進甲床,那處的傷口還沒愈合,現在稍加扯動,便讓她眉頭擰緊。
那麼,今天是星期三。
她坐在床墊上,分析起來。
在昨天星期二下班後,錢肖再次拉扯,夏起南為了推進任務進程,給認識的所有男配都發布了相關信息。
其中隻有徐澤宇反應較為強烈,夏起南将牠鎖定為第一慊疑人,随後她讓宋淮留在家裡錄音,自己則做了一手準備,把相關的尖銳物品捆綁在身上。
再然後,徐澤宇來到了家裡,露出真面目。她讓宋淮看家,自己倒頭就睡了。
等等,所以自己沒回溯。
所以宋淮呢!?
夏起南蹬上了鞋,瞥了眼手機中的課表。今天周三,她的課安排在下午。索性現在才八點多,還可以再睡好長時間。
桌上的早飯熱熱的散發蒸汽,香菇包和雞蛋,還有一碗皮蛋瘦肉粥。應當是宋淮出去買的,旁邊寫了一張小紙條,還配了個顔文字:
南南,我出去買點食材,中午回來,我做飯。
想吃什麼給我發消息哦。( ﹡?o?﹡ )
還做飯。
她環顧一圈,這裡甚至連鍋都沒有,她倒是挺好奇宋淮到底怎麼做飯。
又補了一覺,起來後已是日上三竿。
宋淮還沒回來,夏起南決定先去上班。她又坐上了那輛晃晃悠悠的公交車,混合着人味,來到了這個不算熟悉也不算陌生的工作地方。
到了小學門口,有小孩子在互相跑着打鬧,夏起南餘光瞥了一眼,便準備去教室直接上課。
一路上,看到她的小孩子有零星幾個,夏起南認出他們是她的學生,可面上表情都是唯唯諾諾的。
沒有一個跟她打招呼,甚至有的小孩嘴都張開了一半,被别的小孩拽走了。
她心裡蓦地生出不詳預感。
上次來還不是這樣的。
與平日裡不同的反差,在無限流世界更被放大。徐澤宇的異變使夏起南不得不處處小心,這裡并不是完全的無害世界。
來到任教的班級門口,她還沒站穩,後面就傳來小孩子的尖細叫聲:
“後老師來了!後老師來了!”
後老師?
她擰起眉頭,随手抓住一個。“什麼後老師?”
被抓住的小男孩有些驚慌,牠沒成想給老師起的外号能鬧到正主面前,一張稚嫩的臉龐上滿是成年人的狡詐,細細看去,還有幾分猥瑣。
牠低下頭,諾諾地不說話。
為難一個孩子也是沒用的。
夏起南想了想,決定為難一群孩子。
她走上講台,用闆擦敲了敲黑闆,刹那間升騰起一股白煙,直嗆得人睜不開眼。
适才還鬧哄哄的孩子們,如同卡帶的錄音機,慢慢停了下來,看向自己的老師。
夏起南站定在上面,俯視他們,黑眸反射出他們的倒影,“你們,剛剛在說什麼?”
學生怕老師,這似乎是天然的血脈壓制。
即使背地裡偷偷說小話,起外号。但到了正主面前,他們就像被拔了電線,個個鴉雀無聲。
她随手指了一個小孩。
“你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