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戀,一個在青春期勉強算是美好的詞語,但遇人不淑可能就從無腦校園青春小甜文轉播法治欄目,梁言玊對她來說就是這麼個情況,溫潤如玉的外表下是腐爛流膿的本質,吳蘇玉承認自己膚淺,隻看臉沒做好背調,在這厮身上栽了個很大的跟頭。
到底有多大呢?就這麼說吧,鏡城喬木第一男刀,發病時險些給她一刀,得虧她跑得快不然臉上就留疤了。
救贖陰郁缺愛大學霸小說裡看個樂呵就行了,現實裡碰見有多遠跑多遠,保護好自己是首要,别心疼男人真的會變得不幸。
喬木宿舍環境還算不錯,空調也是今年新安的,制冷效果MAX,躺在床上的吳蘇玉睡意全無,床邊還有兩個冇禮貌的壞家夥直勾勾的盯着她看,瘆得慌。
阿魚和蘇玉為什麼會出現她也不清楚,她能感覺到這兩個壞東西對她沒有惡意,頂多就是嘴碎了點,用死寂的雙眼注視着她,永遠跟在離她三步遠的地方,吳蘇玉沒精打采的打了個哈欠,翻身面壁思過。
今天晚上她打算先繞道翻牆試試,讓喬木停電代表挂在醫務室牆上的AED除顫儀也報廢,萬一有個學生恰好發病他們算是間接害死一條人命,吳蘇玉越想越煩,起身用腳扒拉出放在床底的拖鞋,從行李箱裡拿出煙盒和防風打火機往消防通道走。
喬木男女宿舍的消防通道都是外挂樓梯,門也不會上鎖,主打一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畢竟要是困死了哪家大少爺大小姐校領導也沒法承受人家家長的怒火。這到給了學生們可乘之機,取外賣,抽煙,和對象在校園裡逛晚了都從這樓梯回寝室,吳蘇玉的牙齒咬開煙嘴裡的爆珠,钴藍色的火焰點燃煙頭,她仰起頭,煙霧向上飄去,消散在夏日的微風中。
陸驿站定期會給她和岑不明安排心理治療,生怕他倆精神降維成為異端,最後變成一尊妝點拉萊耶的石像,可他自己現在也繃的太緊,遲早有一天步前些個審判者的後塵。
這太可怕了。
凡人在神明面前就是如此渺小,哪怕拼盡全力也傷不到他一片衣角,吳蘇玉狠狠吸了口煙,心裡憋悶頭也疼。
神經性頭疼,她隻能靠布洛芬緩解,但倒黴的是趙禧給她備的小藥箱她落異端處理局了,下午上課的時候還是疼的厲害,手背抵住額頭,她能感覺到神經的跳動,三尺講台上老師用粉筆在黑闆上寫出公式的摩擦聲與耳鳴一同在她耳邊炸出拖長的音節,吳蘇玉皺着眉頭舉起手,聲音虛弱到幾乎消失:“老師,我想去醫務室拿點藥,我頭很痛。”
疼痛讓她的臉色和嘴唇都白的吓人,老師也不敢耽擱,當機立斷讓梁言玊攙她去醫務室,吳蘇玉也不會在這方面矯情,右手按住他的手臂,腳步踉跄的跟着他走。
“你要不要請假?你這情況最好去醫院看看,隻吃止痛片會有耐藥性。”
“你當我沒去過嗎?最疼的時候我恨不得那把刀撬開自己的腦袋看看裡面到底有什麼東西在搞鬼。”藥效發揮需要時間,吳蘇玉揉着自己的太陽穴緩解疼痛,毫不留情的揮手趕人:“你快點回去學習吧,我過會自己回去。”
醫務室沒有老師,梁言玊看了眼虛掩的門,擡手,将它關緊反鎖,“咔哒”一聲響,冰冷的針尖就對準了他的脖頸,虛虛的觸碰他的皮膚。
“聽着,老兄,我不想傷及無辜,你要是精神正常的就應該理我遠點……”吳蘇玉的左臂從他的背後卡住他的喉嚨,隻需再用點力就能讓他窒息,梁言玊向後仰頭,快掉下來的眼鏡勉強穩定,他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惡意:“岑同學,我隻是想問你幾個問題,有必要這樣草木皆兵嗎?”
“不管你想問什麼都給我憋着。”她翻了個白眼,松開了對他的桎梏,跌跌撞撞的癱回椅子上:“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我不想用非常手段讓你遺忘些不該記住的事情。”
“這很痛苦。”
她的左手蓋住眼睛,語氣經量平緩,可右手把玩針管的動作并未讓梁言玊放下戒心,中午留在臉上的疤痕結痂,那點細微的疼痛足矣讓人抛棄吳蘇玉這張臉帶給人的第一印象,從而發掘些更深層的東西。
比如據他所知鏡城并沒有什麼岑姓富商,比如昨天他明明聽别人叫她“阿玉”可她現在的名字卻是【岑薇薇】,再比如……
一個奶茶店員工為什麼會擅離職守跑到産生暴動的危險地方?
她很不對勁。
反鎖的門被吳蘇玉扭開,她用肩膀撞開擋路的人,扶着牆慢悠悠的往教室走,梁言玊默數十個數後才跟上她的步伐,和她保持對雙方都安全且生疏的距離。
“阿玉。”
他試探性的喊出這個萦繞在腦海中的名字,前方的女孩停住腳步側過頭來,眼裡翻湧的情緒讓梁言玊的心跳都慢了兩拍。
“别這樣叫我。”
“你讓我感到惡心。”
*
下午三節課,數學英語活動,活動課簡要說明就是自習or社團活動二選一,吳蘇玉初來乍到,作業不想寫社團沒參加,眼珠轉了幾圈幹脆貓到最後一排找衛琳琅加入他們的五排大業。
“靠!徐姐來了!快收快收!”
班主任在青春期的震懾力可不是一般的小,吳蘇玉手忙腳亂的關閉手機塞進褲兜,她這條牛仔褲的兜淺,手機硌的她肚皮疼,但徐老師也沒太在意他們幾個作的妖,讓班裡留下的同學們搬着凳子去操場,說什麼校長請往年的優秀畢業生回來給他們這批“準高三生”和即将高考的高三生說說自己的經驗之談。
徐老師話音剛落,班裡就傳出此起彼伏的哀嚎聲,也是,這麼熱的天讓他們上操場上暴曬怎麼看怎麼沒人性,有些女生已經掏出了防曬霜往臉上和胳膊上塗抹,衛琳琅友善的問了問吳蘇玉需不需要給她來點。
畢竟是大小姐,衛琳琅的防曬霜味道沒有市面上那麼刺鼻,為了同學情誼着想,吳蘇玉把到嘴邊的婉拒又憋了回去,挖了一小點白色的乳液在臉上和脖頸上塗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