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由于某白姓男子近期沒有作妖,新春照例放假,異端處理局的各位歡呼雀躍期待着新年來臨。但有人歡喜有人愁,在距離年三十還有兩天的時候,憔悴的蘇恙找了趟吳蘇玉,三十歲的人了,腰卻在她面前彎的很低,标準的求人辦事态度:“唐隊消失将近半個月了,我找不到他,你能不能……”
“他在外面買的有房子吧?為什麼會找不到呢?”
“找到過,可他後面又一種在躲我,唐隊的狀态很不對勁,我真的怕他想不開出什麼意外。”蘇恙言辭懇切,眼下的黑眼圈和青色的胡茬暗示着他這些日子颠倒的生活作息,吳蘇玉又拿起了自己二手淘的筆記本電腦開始查不省心的三隊隊長到底跑哪了。
蒜鳥蒜鳥,就當看在泡芙的面子上。
不查不要緊,一查吓一跳,唐二打的活動軌迹可以用跳脫來形容,三分鐘前還在市區内的家裡三分鐘後就莫名其妙跑到近外圍的旅館了,被熟人發現後又在極短的時間内從東郊跑到西郊,吳蘇玉大跌眼鏡,百思不得其解:“不是為啥啊?他是會飛嗎來回跑?”
而且他這個情況為什麼和那個假冒醫生那麼像呢?換位置前也是鬼鬼祟祟的找個沒人的角落,然後“嗖”一下就跑到千裡之外了,吳蘇玉揉了揉酸澀的眼睛,通過褚歲之前搗鼓的模型演算将唐二打後期可能會出現的位置發給了蘇恙并給予了适當的安慰:“你家唐隊往那一站duang大一個,想不開跟他打架基本都是三七開他三拳對方頭七這種開挂情況,總之别擔心了,愁的滿頭白發和我一樣就很難看诶……”
“哈哈,”蘇恙愁雲慘淡的臉上總算是出現了笑容,他笑彎了琥珀色的眼睛,很輕很輕的摸了摸吳蘇玉的腦袋:“對哦,你還是個孩子,這個年紀都愛美。”
“過完年就十八了吧?”
“二月底,二十七号。”這可是她那麼多條世界線頭一回活到了成年,吳蘇玉想想還是有點小興奮在身上的:“到時候我蛋糕得買大點的,不過那麼多人肯定不夠分,幾個人吃一塊得了,當然我肯定要吃一塊最大的。”
“當然,介于唐二打同志消極怠工,我将褫奪他吃小蛋糕的權利,等他真的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時才能吃。”
“好的,幫你監督。”蘇恙沖她揮了揮手,披上衣服又急匆匆的去找自家不省心的隊長了,吳蘇玉則繼續看着電腦上唐二打慌張又憔悴的臉,若有所思的用食指輕輕點了點他的眼睛。
慌亂,驚恐,無措。
“你到底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呢?”
大年三十的當天的早上八點,蘇恙給她發了報平安的消息,彼時吳蘇玉正推着購物車和趙禧褚歲在生鮮區挑菜,李岩帶着柳絮媛媛去零食區拿旺旺大禮包了,她還正在和大爺大媽們争奪好一些的裡脊肉,好不容易打稱完就發現身邊就剩個穗子牌人機了。
“阿禧呢?”
“李岩給她發消息說看不懂柳絮在比劃什麼她就過去當翻譯了。”
“他簡直就是廢物啊。”吳蘇玉搖了搖頭,又對着那些焉頭耷腦的蔬菜“上下其手”:“今年鏡城好像不禁煙花爆竹了,咱要不要也放點?”
“别了吧,阿禧家那片雜物多老人也多,萬一着了咱就是千古罪人。”褚歲拿着顆洋蔥在她眼前亂晃,還故意往她臉上碰,洋蔥是擊敗比格的神明信物,吳蘇玉吓得哇哇叫,直說人機和李岩那個憨憨學壞了。
推着購物車帶着媛媛柳絮兜風過來無故背鍋的李岩:?
他們把他當白六整了?
于是乎,下午包餃子的時候李岩故意往吳蘇玉愛吃的蝦仁餡裡随機挑了幾個幸運餃子往裡面塞了點洋蔥,柳絮看在眼裡記在心裡,等他沒注意的時候把那幾隻餃子拂到地上,無辜的看着努力付之東流的李岩。
對啞巴動怒的事他做不到,被吳蘇玉追着打到新年第一天也不值當,李岩一本正經的指天指地指自己和柳絮,暗示她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可再讓第三人知曉。
柳絮:……
算了算了,就這樣吧,無所謂了。
客廳裡的情況吳蘇玉是半點都不知道,廚房裡的熱氣蒸的她滿腦門汗,被開膛破肚的魚還在案闆上蹦跶,刀背敲酥了它的腦袋,圍裙上濺到了幾滴魚血,她盯着案闆上魚暗沉的眼睛,腦海裡飛速閃過那雙被自己特意忘記的眼眸。
死寂的,灰敗的,可唯獨看向她才亮晶晶的眼睛,伴随着彈珠碎裂的聲音,徹底在她的記憶深處炸開血色煙花。
為什麼要讓她想起來?
為什麼還不肯放過她?
他已經死了别在折磨她了!
“嘔……”反胃,想吐,她放下菜刀捂住嘴,趙禧見狀連忙扶着她在椅子上坐好,解下她的圍裙碰了碰她的臉:“是因為昨天晚上的過期吐司片還是别的事?如果是面包就去醫院看看,如果是别的……”
“魚腥味,隻是魚腥味。”趙禧的媽媽和褚歲媛媛去外面給街坊鄰居發年貨了,現在廚房能做菜的就剩吳蘇玉和趙禧,倆小夥子飯量大(外加可能還得給陸驿站和岑不明送點),她當然不能讓趙禧一個人忙活,強硬的拿走圍裙穿好,佯裝生氣又拍了兩下魚:“下次不買超市的了,還不如上南渡口的魚市買。”
“嗯。”趙禧沒有懷疑,鍋裡的沸水咕嘟咕嘟冒着泡,白胖的餃子在水中翻滾,她接手了那條承受無妄之災的魚放進瓷盤,放蔥姜片上鍋開蒸:“你十八歲生日……有什麼特别想要的禮物嗎?”
“對啊阿玉,你跟哥說,哥絕對不給你買抽象東西。”廚房的門邊探出兩顆腦袋,李岩呲着大牙笑嘻嘻,柳絮也目不轉睛的看着她,期待吳蘇玉能回答這個簡單的小問題。
禮物?
在0001世界線的時候,從小到大,她和吳萬尹素聚少離多,輾轉多地朋友也不太固定,仔細想來自己幾乎沒怎麼過過生日也沒收到過什麼禮物,直到和陸驿站站在同一條戰線後才在生日當天吃到了一口長壽面和小蛋糕。
“随便啊,别太貴就行,隻不過我更希望你們能平平安安的。”吳蘇玉說這話的時候自己都想笑,這條世界線也不知道能成多久,但起碼現在,他們都活生生的待在自己身邊,準備跨過這一年。
“總之,希望世界和平,我們邁向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