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總這杯該敬新郎才是。"
他笑着接過李熙手裡的酒杯,指尖擦過她掌心時帶起片細密的顫栗。“我是盧偉好兄弟,我來。”話音未落,琥珀色的液體已順着他喉結滑進領口,喉結滾動時,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
宴會廳恢複的了剛才的嘈雜,賓客也開始大快朵頤,但此時的李熙隻能聽見自己過快的心跳聲。
李熙她接回自己的酒杯,她指尖觸摸剛他碰過的杯壁,感受他指尖的餘溫……
"謝、謝謝..."她小聲的在他身後感謝,尾音還帶着不易察覺的顫。
她看着他他又接過盧偉手裡的酒,繼續一飲而盡……
當時自己就是這麼迷戀上他的……
其實現在看來,他不是替自己解圍,幫自己;其實他是為了小茵,為小茵擋酒,這杯酒本來就是别人敬小茵的,隻不過自己搶過來要喝而已……
“你盯着我看什麼?”
傅朗忽然偏頭,他的目光帶着幾分促狹。
李熙從回憶中回過神,她看見後視鏡裡他的眼睛,猛地收回視線,耳尖發燙,安全帶在指尖絞出細密的褶皺,她看到紮眼的湖藍色領帶,脫口而出:“沒、沒什麼,就是覺得你今天襯衫領帶配得好看。”
話一出口就後悔了,不想讓他發現自己看他,卻扯了另一個不好的慌,明明是幫他追劉茵的局,此時的自己卻像個偷瞄心上人課表的學生。
他好不容易不那麼讨厭自己,自己這種狀态,他肯定又會反感自己。
可能在她離開後的飯局,和劉茵聊的很愉悅,他并沒有惱。
後視鏡裡映出他輕笑的側臉,喉結在解開的領口處滾動:“真的嗎?”他單挑眉,欣賞着自己,“劉茵也說配的好看,謝謝你告訴我她喜歡藍色顔色。”
李熙咬住下唇,指甲無意思的揉着自己的襯衫衣角,連回應“嗯。”這一個字都都吐不出來,她不擅長回複别人對自己的誇獎。
在她生活中,圍繞她的大多都是對自己的批評,欺負,是負面的。
此時,車載音樂恰好切到她喜歡的樂隊,前奏響起時,她暫時忘了尴尬,擡起頭,眼睛彎彎,身體小幅度搖晃,期待着首句歌詞。
原來他也喜歡聽他們的歌。
她知道自己和他有共同的喜好,内心雀躍極了!
歌手聲音響起,傅朗卻切了歌曲:“怎麼放這曲,這歌太老了,誰還聽老歌,我換首,對了你喜歡聽什麼類型的?”
剛要跟着歌曲哼哼的嘴巴還沒來得及閉上,她的呼吸驟然停滞,她羞紅的臉,“都可以。”
車窗映出自己發顫的睫毛,她慌忙低頭翻找手機:“我、我給劉茵發個消息,問問她到家沒。”
她不敢說實話。
原來他不喜歡自己,連自己喜歡的歌也不喜歡。
編輯框裡的字删了又寫,最終隻留下個笑臉表情。傅朗的視線從路面移到她攥緊手機的手上,想說什麼卻被綠燈切斷。
車輛行駛到地鐵口,她和他道别進地鐵時,車窗下降,他伸出胳膊壓着車窗對着她大喊,:“對了,大下個周六劉茵生日,你了解她的喜好,你陪我選禮物吧!”
街燈的光落在他的身上,給他鍍了層金光,晃得李熙看不清他的眼神。
指甲深深掐進虎口的月牙疤,她聽見自己用比夜色更輕的聲音說好,就像那時答應幫他追小茵時,不忍心也學不會拒絕他。
走進地鐵口的人,又返回,望着他遠去的車尾,機械的擺手,“再見…傅朗…”
傅朗,對不起,我現在還有點喜歡你……
腿好了,就要去上班了。
社畜李熙恢複了早九晚六的日子,好不容易盼到周六,想睡個懶覺,結果——
突然——落了白……
來電鈴聲響起!
手指還在床單上摸索時,手機鈴聲就像催命符叫的越來越大!
眼睛都沒睜開,胡亂的在床上摸着,摸了半天摸不到,才舍得半睜着眼,終于摸到那個震動的源頭,:迷迷糊糊把手機拿到耳邊,“喂……”
“橙子酒店,1202捉奸。”
李熙頓時清醒,蹭的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好。”
她赤着腳下床,抓起昨晚扔在廉價椅子上沒來的洗的衣服褲子,扣衣服扣子時,還扣串了,她顧不上去整理,就飛速奔向房門。
走到門口,拿上外套開門時,頓住,她突然想到了什麼,她瞥見自己買的折疊小桌上,切了蘋果沒來得及洗的九厘米不鏽鋼小刀正閃着冷光。
她退了回去,把水果刀揣進衣服兜裡,這才腳底生風的出門。
她來到劉茵家門口,着急的摁着門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