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違反了公約!!”院長怒不可遏。
軍官那副嘴臉令人作嘔,他奸笑着走向老太太:“死人怎麼知道我違反了公約?”
……
黎謙和院長還有幾名醫生被反綁着雙手扔進卡車。院長被押在角落坐着,專門有一個士兵端着槍坐在她旁邊。黎謙他們被随意地丢在地上。
其他人全部被帶到不知道哪去了。
車上的幾個士兵惡趣味地用槍托搗黎謙腹部的傷口,他嘴被堵着,疼得他叫都叫不出來,想躲開就被其他幾個士兵用靴子踩着膝蓋。
“這醫生治什麼的?幫我們也治治?”那群士兵邪惡地對着黎謙笑,把堵着他嘴的東西拿掉,往他腰上踹。
黎謙悶哼一聲,吐出一口血,半暈了過去。
……
“要不是上面要這幾個醫生,老子早就操了。”
那幾個士兵在對話,全部被黎謙聽在耳朵裡。從他們的對話裡大概聽到他們要被送到西部戰線去。
敵軍快要打輸了,有新武器也攻不下來。于是他們繞到後方襲擊醫院,還要把他們帶到戰場去威脅作戰人員,喪心病狂地公然違反公約。
一輛輛卡車行駛過燃燒的村莊,将醫院抛在身後。而遠處的地平線上新一輪的炮火正在綻放。
……
他們運到了戰場,黎謙和其他人被推搡着跪在戰壕邊緣。他的手腕一直被綁着,粗粝的麻繩摩得他腕骨滲血。
他因為失血過多站不起來,意識模糊地被一個士兵拎着頭發跪在那裡。
濕冷的空氣裡彌漫着血腥味,黎謙渾身發冷,眼皮子也擡不起來。
敵軍的軍官站在他們身後,一個士兵拿着手裡的擴音器拍了拍,對着嘴巴吹了一下。
“放棄抵抗吧!”他的聲音透過喇叭被無限放大,如同鈍器砸進黎謙的耳朵,讓他聽不清楚。
“看到他們了嗎?這是你們的醫生!你們後方防線已經崩潰了!負隅頑抗毫無意——”
他的話還沒說完,一顆子彈已經穿透了的額頭,鮮血沒有湧出,那個軍官就這麼直挺挺地栽倒在地上咽了氣。
他被對面的狙擊手一槍斃命。
對面的陣地一片寂靜,焦土地上到處是屍體。幾縷煙升騰起來,卻不見一個人影。
“verdammt(該死的)!”
軍官被惹怒了,拔除手槍對着黎謙旁邊的人連開幾槍,槍聲幾乎要震破黎謙的耳膜。
血漿濺在黎謙臉上,還是滾燙的。
剛剛活生生的人現在就倒在他面前。
那個軍官還不解氣,,槍口移向另一個俘虜。那不過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年齡比艾瑞爾還小,褲管裡空蕩蕩的,雙腿已經沒有了。
下一刻,他的胸□□出一朵血花。那個人倒下的時候還抽搐了幾下,又被那個軍官連開數槍。
自那顆子彈過後,對面的陣地再也沒有任何動靜。
……
一個小時以後。
長官氣極,讓士兵弄來幾根木樁把他們全部綁在上面:“再不投降,十分鐘就殺一個!”他撿起地上的喇叭對着對面喊,還是沒有人出來。
黎謙因為昏厥,綁他的士兵花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把他綁到樁子上,動靜太大引來了軍官的目光。
他走到黎謙旁邊,用黎謙聽得懂的蹩腳口語惡狠狠道:“看到沒有?他們都是懦夫。”他一邊說一邊用槍口去碾壓黎謙的傷口,想讓他慘叫來讓對面的人投降。
黎謙的嘴唇已經咬得烏紫,他就是死忍着不出聲,軍官的槍幾乎埋進黎謙的腹部。
“就你他媽能忍,老子看你叫不叫……”
黎謙沒有痛感了。
又開搶打死兩個。天黑了。
他們一直被綁在那裡,連水也不給。黎謙的嘴唇已經開裂,他覺得自己的血快流幹了,他已經沒辦法思考了。
又死了兩個。槍響之時,一聲尖銳的破空聲穿透過來。
照明彈驟然升空,熾白色的光撕開了黑色的夜幕,将整個戰場照得亮如白晝。
人影如潮水般湧過來。
綁着黎謙的木樁被打中,轟然斷裂。
黎謙随着木樁咋在泥濘裡,斷裂的一截木頭壓在他腿上,疼得他兩眼發黑。不知道哪裡流的血進了眼睛,視野裡一片猩紅色,隐約聽得到刺刀捅進□□的悶響,有人倒在他旁邊。
他又一次如此真實地感受到生命在流失。
恍惚中,他感覺有人跳進了戰壕,一雙手猛地掀開壓在他身上的木樁,他突然感覺身下一空。
他以為自己終于他媽的死了,結果他的頭被晃動地很疼,他好像被抱了起來。
那人胸膛的溫度傳遞過來,他的心跳又快又重,貼着黎謙的耳朵仿佛要跳出來。
黎謙沒有睜開眼睛的力氣了,手部輕微地扭動表示他還有一口氣。
誰他媽這麼壞,死都死不掉……黎謙的大腦轉不動了。炮彈在不遠處炸開,火光映亮了抱着他的人緊繃的下颌線。他清晰地感受到子彈從旁邊飛過。
他很快被放到了擔架上,而那個抱着他的人頭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