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它搞糊塗!”哈利對羅恩高喊道,一邊抓起一個水龍頭,使勁朝牆上扔去。
巨怪在離海德拉和赫敏幾步遠的地方停住了。它笨拙地轉過身,愚蠢地眨巴着眼睛,想看清聲音是什麼東西發出來的。它那醜陋的小眼睛看見了哈利。它遲疑了一下,然後便朝哈利走來,一邊舉起手裡的木棒。
“嘿,大笨蛋!”羅恩從房間的另一邊喊道,同時把一根金屬管朝巨怪扔去。巨怪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金屬管打中了它的肩膀,但它聽見了喊聲,便又停住腳步,把醜陋的大鼻子轉向了羅恩。
海德拉趁此機會趕緊拉着赫敏的手向門口沖去。
但此時,喊聲和回音似乎把巨怪逼得發狂了。它又咆哮了一聲,手中的木棍狠勁地向正在移動的海德拉和赫敏揮了過去。赫敏吓呆了,重重地跌倒在地上。
海德拉幾近絕望了,她緊緊抱住赫敏,希望最後保護一次赫敏——盡管她知道這是徒勞的。
可想象中應落在兩人身上的木棒卻遲遲沒有落下,她們隻聽見了羅恩高喊了一聲:
“Wingardium Leviosa!”
木棒突然從巨怪手裡飛出,高高地、高高地升向空中,又慢慢地轉了個身——落下來,敲在它主人的頭上,發出驚天動地的一聲爆響。巨怪原地搖擺了一下,面朝下倒在地闆上,轟隆一聲,把整個房間都震得發抖。
羅恩站在那裡,瞪眼看着自己所做的事情,魔杖還高高地舉在手裡。
最後是赫敏先開口說話了。
“它——死了嗎?”
“我認為沒有,”哈利說,“它大概隻是被打昏了。”
突然傳來一陣猛烈的撞門聲和響亮的腳步聲,房間裡的四個人都擡起頭來。他們沒有意識到剛才鬧出了多麼大的動靜,一定是樓下的人聽見了劇烈的碰撞聲和巨怪的吼叫聲。片刻之後,麥格教授沖進了廁所,後面緊跟着斯内普,奇洛在最後。奇洛隻朝巨怪看了一眼,就發出一陣無力的抽泣,坐在一個抽水馬桶上,緊緊地攥住了自己的胸口。
斯内普彎腰去看巨怪。麥格教授看着海德拉一行人,她的眼睛裡燃燒着憤怒的火光,海德拉從來沒見過她發這樣大的火——就連飛行課那次也沒有
“你們到底在玩什麼鬼把戲?”麥格教授說,聲音裡帶着冷冰冰的憤怒,“算你們走運,沒有被它弄死。你們為什麼不老老實實待在宿舍裡?”
斯内普用逼人的目光迅速剜了哈利一眼。哈利看着地上,他希望羅恩趕緊把魔杖放下來。
這時,海德拉感覺到懷裡的赫敏搖搖晃晃地、掙紮着站了起來。
“請别這樣,麥格教授——他們是在找我。”
“格蘭傑小姐!”
“我來找巨怪,因為我——我以為我能獨自對付它——你知道,因為我在書上讀到過它們,對它們很了解。”
海德拉難以置信地盯着赫敏,羅恩也放下了魔杖。赫敏·格蘭傑對一位老師撒下了彌天大謊?
“如果他們沒有找到我,我現在肯定已經死了。海德拉找到了我,一直在盡力保護我;哈利吸引了巨怪的注意力;羅恩用巨怪自己的木棒把它打昏了過去。他們來不及去找人。他們趕來的時候,巨怪正要把我一口吞掉。”
海德拉攥緊了身邊人的手,竭力裝出一副早已熟悉這個故事的樣子。
“噢——如果是這樣……”麥格教授注視着他們,沉吟道,“格蘭傑小姐,你這個傻姑娘,你怎麼能認為你獨自就能對付一個大山般的巨怪呢?”
赫敏垂下了頭,海德拉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赫敏是最不可能違反校規的人,而現在,她為了使他們擺脫麻煩,居然撒謊說自己違反了校規。海德拉覺得這簡直就像斯内普開始給大家發糖一樣,令人難以置信。
“格蘭傑小姐,因為這件事,格蘭芬多要被扣去五分,”麥格教授說,“我對你感到很失望。如果你一點兒也沒有受傷,最好趕緊回格蘭芬多塔樓去。學生們都在自己的學院裡享用萬聖節晚宴呢。”
海德拉用手臂環住了赫敏的肩膀,無聲地安慰着這個一整天都不順利的好女孩。
麥格教授轉向海德拉、哈利和羅恩。
“好吧,我仍然要說算你們走運,沒有幾個一年級學生能同一個成年的巨怪展開較量的。你們每人為格蘭芬多赢得了五分。我會把這件事通知鄧布利多教授的。你們可以走了。”
他們急忙走出廁所,一言不發地上了兩層樓梯。總算聞不到巨怪身上的惡臭了,他們松了一口氣。
“我們應該赢得不止十分。”羅恩嘟嘟囔囔地抱怨。
“得了,羅恩,十分夠多了——最起碼夠補上今天魔藥課斯内普扣在哈利身上的分了。”海德拉笑嘻嘻地提醒道。
“那真是遺憾,海德拉。”哈利冷漠地回答道,“我這節魔藥課扣了十七分。”
海德拉尴尬地撓了撓頭,倒是她摟着的赫敏笑了起來。
一時間,幾個人之間尴尬的氣氛消失殆盡,大家都開心地笑了起來。四個人一路說笑着來到了胖夫人的肖像前。
“豬鼻子。”他們說完口令,鑽了進去。
公共休息室裡擠滿了人,吵吵鬧鬧的。每個人都在吃着送上來的食物,他們走到燃燒的火爐邊,享用着自己豐盛的萬聖節晚宴。
大家笑啊,鬧啊,公共休息室熱鬧的就像一鍋沸騰的湯,弗雷德和喬治甚至站在桌子上放了噼啪金粉炮,并且跳起了歡快的蘇格蘭圓桌舞。珀西在人群中徒勞地呼喊着,要求他的兩個弟弟從桌子上下來。兩人不但不依,反倒一伸手将珀西拽上了桌子,圍着他跳起了舞,可憐的珀西臉漲得血紅,活像一隻烤熟了的鵝。
海德拉笑得倒在了赫敏懷裡,赫敏比海德拉好些,但從她劇烈抖動的肩膀不難看出她的開心,羅恩笑得東倒西歪,一張臉漲得跟頭發一樣紅,哈利甚至笑得眼泛淚光。
很快,麥格教授就套着發網匆匆地趕來了,她堅決地要求大家上床睡覺,一群人才依依不舍地散去了。
海德拉和赫敏返回宿舍,躺在兩人各自的床位上,靜靜地準備睡去。
海德拉即将陷入夢鄉時,赫敏突然悄悄拉開了她的床幔,海德拉看見穿着兔子花紋睡衣的赫敏站在自己床前,月光把她的眼睛照得亮若星漢。
海德拉聽見她小聲地說:
“海德拉,那時巨怪來了,我沒來及說出口。其實我想告訴你,我也願意聽你的一切情緒的。”
“我們會是彼此最溫暖的小小樹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