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都是這樣，顧辭偷偷溜走跟自己回家，時不時來兩句你是不是喜歡我，久了梵未也不怕他這麼說了，進行無關痛癢的反駁，沒營養的對話一句接着一句，直到到家。

那種古怪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梵未不懂是不是正常的心理反應，想了想他還是戳了戳蕭一的電話，接通後蕭一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說吧，進行到哪步了？”

梵未一五一十地将這好幾天的事情全盤托出。

蕭一回複：“我去，哥們這也太會了。”

梵未順勢接話：“那你有什麼高見？”

“沒什麼高見，但我說實話，哥們這不像沒談過，倒是像談多了，這話說得妥妥是撩妹高手，”蕭一語重心長，“還長着一張招蜂引蝶的臉，你可小心點。”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沒營養的話說多了，梵未下意識反駁：“大家都說他沒談過戀愛也沒喜歡過誰。”

蕭一嗤之以鼻：“立人設誰不會啊，我也說我沒談過沒喜歡過誰，誰見了我不得說一句附中第一純愛戰士。”

話糙理不糙，但梵未無比想對他翻一個白眼：“有你這麼說自己的哥們的？”

“他隻是我萍水相逢的哥們，而你是和我穿着一條褲子長大的兄弟，我當然更在意你了，”蕭一的語氣頓時意味深長起來，“我說小梵哥，為了哥們反駁我，真喜歡上了？才多久啊，你不會已經淪陷了吧？”

梵未在腦海裡搜羅了一下，頓時有了底氣：“去年有個學姐也是這樣追你的，你說臉紅心慌，我說你喜歡學姐你也反駁，你也淪陷了？”

蕭一頓時支吾：“呃……這個……”

梵未乘勝追擊：“那會你說什麼來着？哦，這是被追的正常表現。”

“靠，我說不過你說不過你，”蕭一瞬間洩氣，“我坦白吧，我那會真有點喜歡學姐，但是那會太裝了，等我裝夠了學姐說不喜歡我了，你蕭哥痛失愛情。”

“。不說這個了。”梵未沒想到是這個答複，立馬止損。

“所以其實真就跟那個評估一樣你是抗拒喜歡？”蕭一突然話鋒一轉。

他揉揉鼻子小聲地嗯了一聲。

“但是沒怎麼聽你說過被哥們追很抗拒啊很煩惱什麼的，”蕭一摸下巴，“我感覺你現在應該是有點喜歡，但抗拒不想承認，說不定等你真承認喜歡顧辭就擺脫王思霖那畜牲的影響了。”

蕭一的這番話讓梵未心尖動了動。

但他的确不知道喜歡是一種什麼感覺，導緻他現在迫切的想參考對比。

不過蕭一的說法沒什麼參考性，因為他現在沒有喜歡的人，那都是很久以前模糊的感覺了，他說現在應該找一個正在喜歡别人的人問。

“哥們不就是現成的嗎？問去吧。”

梵未不知道為什麼要因為這麼一句話點開和顧辭的聊天框，界面顯示的聊天還是對方分享的一個抽象文案，他删删打打也沒能将那句話發出去。

因為實在是……太直白了，直白到快把［我好像也喜歡你］發給對方了。

還在考慮要不要發送，對方突然發來的一個問号吓了他一跳：

【你辭哥：？】

梵未平複下來，假裝淡定也回了他一個問号：

【糯米飯團：？】

【你辭哥：我看了半天了，一直在輸入中，你要跟我說的話有這麼難說嗎？】

梵未隻覺得有一種名為羞恥的情緒從頭爬到了腳趾尖：

【糯米飯團：？你一直盯着我的聊天框幹嘛？】

【你辭哥：我喜歡你啊，所以會經常回味一下和crush的聊天内容，我剛剛正在回味，擡頭就是正在輸入中】

【你辭哥：太愛你了小梵哥，我要永遠記得那一刻的心動，永遠珍藏［龇牙］】

【糯米飯團：……】

看着那個龇牙表情包其實梵未很想立馬結束聊天，但對方好意思得很，他再不好意思倒顯得有點落于下風，于是直接放棄思考把自己糾結了好久的問題發了過去：

【糯米飯團：你喜歡我，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面對這個問題對方顯然有些措手不及：

【你辭哥：怎麼突然問這個？】

梵未學他：

【糯米飯團：沒感受過，我就想問問［龇牙］】

對方立馬滿嘴跑火車：

【你辭哥：問了之後就确定心意要跟我表白了嗎？不是早知道人家喜歡你了嗎［害羞］】

【你辭哥：我同意了［親親］［勾引］】

面對蒙混過關，梵未也不慣着他：

【糯米飯團：不說算了】

【你辭哥：别啊，我說我說】

梵未耐心地等着他的回複，頂框的“對方正在輸入中…”閃爍了很久，久到他想切後台玩别的軟件時，新的消息才别别扭扭的發出來：

【你辭哥：就是想到你會很開心很滿足，跟你對視就覺得心好慌，很想，就是很想，牽你的手，跟你擁抱，見不到你就好想你】

【你辭哥：比方說我現在就很想你，你想我嗎？】

已經做好了對方還會花裡胡哨回答的準備，但突如其來的正經表白的話語讓他一下沒了頭緒。

有些夢回發現畫本畫的是誰第一天，他的臉又沒出息的燥熱起來。

【你辭哥：每次涉及這種問題你都不會回我，但我還是要說】

【你辭哥：我想你】

【糯米飯團：。】

【你辭哥：很想你，非常想你】

【你辭哥：想的不得了】

【你辭哥：你想不想我？】

有那麼一瞬間，那種感覺強烈得好似要從心裡呼之欲出，梵未甚至很沖動地想說我也想你，但他删掉聊天框裡的那句話，一下子把紅的發燙的臉埋進臂彎裡，又糟心地揉了揉頭發。

最後在聊天框删删打打半天他也不知道回什麼，隻能盯着那句［你想不想我］發呆。

沒一會，一條消息彈了出來：

【你辭哥：還沒想好跟我說什麼嗎？】

梵未能想象到現在某個人支着腦袋盯着屏幕期待的樣子，于是幹脆閉了閉眼打了三個字：

【糯米飯團：知道了】

對方像沒看到：

【你辭哥：我想你了】

梵未又打了一句：

【糯米飯團：我說知道了】

【你辭哥：知道什麼了？】

【糯米飯團：知道你想我了】

【你辭哥：知道就好】

接上一張“真乖”的線條貓表情包，大貓“w”地笑着摸小貓的頭。

無知覺地代入了表情包，心跳和思緒都亂亂的，梵未把臉貼在冰涼的窗上企圖降溫，眼神沒有聚焦的看着路邊橘黃色的路燈。

至少現在，他可以确定一件事了。

雖然不得不承認，但他好像，确實有點喜歡顧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