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醫護人員都有鑰匙的。”
這次符歡跑的快了,沒給他一點再次提問的機會。
百無聊賴的樹齊森拿着零食袋裡的巧克力棒開始咀嚼,擡頭看到牆上貼着的标語。
【湖泊安康精神病院提醒您】
【禁止大聲喧嘩,禁止明火明燭,禁止互相鬥毆,不可毆打醫務人員。】
現在他知道為什麼被打還不能還手了。
裡世界裡,賀思阿和爻一肩并肩走進醫院的大廳,說是肩并肩,不如說是他一直擠着人家賀思阿。特别是在進入醫院後,大廳裡隻有緊急燈光和安全通道牌發出的幽綠色光芒情況下,讓他擠得更緊了。
快被擠到大廳可回收垃圾桶裡的賀思阿,抓着爻一的肩膀,強力讓他停止,說:“再擠,我就要被回收了。”
“嗷,不擠了,我去前面看看。”
爻一用兩隻手托了托自己的眼鏡緩解尴尬,然後灰溜溜的跑到前面護士站那去。
看着在護士站裡鼓搗的爻一,賀思阿進門前還沒注意,主要是光看爻一發呆了,現在才發現他和自己的身上是病人穿的病号服,應該是進門後被遊戲機制強行換上的。
賀思阿問道:“有發現什麼嗎?”他站到牆邊,看到牆上已經積灰的海報,隐隐遠遠能辨析出上面的一些内容:禁止大聲喧嘩,禁止明火明燭...
也隻能讀到這,其它的字已經和牆灰融為一體了。
在賀思阿提問的幾秒鐘後,一聲響亮的沉悶撞擊聲伴随着痛苦的嗷嗷叫,以及金屬制品碰撞的聲音從護士站那傳出來,一串鑰匙被爻一高高舉起來搖晃,而他的另一隻手捂着疼痛的頭頂。
“有!鑰匙!”
正開心的拿着鑰匙串當撥浪鼓搖的爻一臉色突然變得煞白,快速從護士站跑到賀思阿的身邊。因為他現在才想起來,聲音太大,會引來髒東西的。
賀思阿看他反常的舉動,下意識把人擋在身後,抓住他的手臂詢問;“怎麼了?像見了鬼一樣。”
“馬上就要見到了。”爻一覺得隻說這句話有些不妥,就加了一句:“你有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
“有嗎?”
賀思阿還在覺得疑惑之時,右邊走廊裡就傳來凄慘的啼叫,哀轉久絕,随後是伴随着皮膚拍打地面發出的聲音,越來越快,越來越急,越來越近。
賀思阿轉身看向走廊,盯着黝黑的長廊處看着,好似一定要看到是什麼東西發出來的聲音一樣,死死不動。
看着他一動不動,爻一都快急死了,内心悲鳴:這人膽子這麼大幹什麼。
從右邊走廊的光亮區裡,一隻軟爛的手掌劃過地面,并用緊貼在地面的胳膊向前爬行。
不一會,一隻和走廊差不多高的粉色皮膚外翻肉塊,用軟爛的四肢在地上爬行着進入光亮區,車輪大小的眼睛各自向兩邊看齊,嘴角兩邊松松垮垮的耷拉在地上,被整個身體拖拽着走,且甩着惡臭的口水。
第一次看清這玩意長什麼樣的爻一,覺得這張臉長得還蠻睿智的。
想來以前都是因為醫院氣氛的原因,搞得他老以為這肉塊是用四肢在地上爬行的無頭女屍,但如果是這種玩意而不是鬼,那他就不怕了。
不怕鬼和不怕死是兩回事。
等這玩意靠近了些,賀思阿也是如願以償的看清了這東西的模樣,被吓了一跳的往後退一步,轉身用力抓着爻一的胳膊,奮力向左邊走廊逃竄。
突然被帶着跑的爻一大跨步跟上賀思阿。“現在才想起來跑嗎?早幹什麼去了。”一邊叫喊,一邊被拽着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前奔跑。
逃跑的中穿過一排排緊閉的門,賀思阿倒還是無所謂的表情,抓着爻一奔跑的過程中,數着牆上的門牌數,并沒有多慌張。
他解釋道:“總得看清是什麼東西。先找一下鑰匙,前面043的。”
也沒有時間給爻一繼續吐槽的機會了,單手在一堆貼着标簽的鑰匙串裡找那把鑰匙。
那怪物雖然笨重,體型像是四根牙簽插土豆上,但是四驅的就是比兩條腿的快。兩人還沒來得及跑多遠,那怪物已經在他們後面五六米處的距離了。
還沒有完全接近,是因為左邊的走廊要狹窄許多,限制了怪物的行動,讓爻一和賀思阿有機會找鑰匙開門躲藏起來。
“找到了。”
爻一單獨舉起一把鑰匙的同時,被賀思阿用力往前丢,導緻身體重心不穩,倒在地上用臉開始向前滑行。
賀思阿轉身面對怪物,從腰裡摸出催淚瓦斯。
這是上一場遊戲的再生産物。
一邊對着身後的爻一大聲說:“開門進去。”一邊把催淚瓦斯上的保險栓拉開,朝怪物張開的嘴裡扔進去。
用臉在地上摩擦的爻一還來不及心疼自己,用力撐起身體,插入鑰匙孔,打開鎖,推開門,一氣呵成。
還沒來得及站起來就被賀思阿連人一起抱了進去,再砰的一聲關上門,同時門外響起催淚瓦斯的聲音以及怪物痛苦的凄慘哀嚎聲。
氣喘籲籲的兩人坐在地上,賀思阿背靠着門,懷裡緊緊抱住爻一,耳朵貼在門框上,一直注意外面的動靜。
而爻一。
爻一正享受着現在充滿着安全感的懷抱,雖然面無表情的坐着發呆,但其實已經宕機好一會了。
過了一會,門外響起細細簌簌的爬行聲,看來怪物吃癟以後爬走了。賀思阿放松下來,抱着爻一的手也漸漸松開,
但爻一卻用手肘肘擊他的腰,并且立馬擡手捂住他的嘴。
原因是懷裡的人原本還在體驗安全感,就看見地上出現一團影子,擡頭後,發現是一個光秃秃的人。
這人眼睛睜得很大,大到把上下眼皮擠到了縫裡,透着一絲怪異,在臉上顯得很突兀。清瘦的臉讓颌骨看起來像要從皮膚裡透出來一樣。
賀思阿還在疑惑,但是看清房間裡站着的東西,瞬間就理解了。
但這人隻是這樣詭異的看着他們,什麼都沒做,即使這樣也害得爻一大氣不敢出,因為他一直在想:這玩意是人是鬼。
這三雙眼睛就這麼幹瞪着,直到賀思阿重新抱住他,開始往旁邊一點點的挪動。
而那人的頭也很詭異的往他們移動的方向轉動。
爻一想這人老這麼杵着也不是個辦法,就松開賀思阿緊緊抱着的手,自己朝另一個方向慢慢爬去。
這個方法還是有效果的,畢竟這人隻有一個腦袋,看着他爬走就朝着那個方向轉動腦袋,給了賀思阿思考的時間。
還在往旁邊挪動的賀思阿在想要不要拿棍子把這人敲暈,低頭就看見這玩意的腳,是懸在空中的。
現在賀思阿多了一個要思考的問題,就是棍子能不能打中鬼的身體。但想得太投入了,自己的腦袋撞到玻璃櫃子都沒發現,這邊弄出了聲響,引起了鬼的注意力。
聽到聲響的鬼,一個猛轉身,雙臂如同沒有骨頭橡膠,在身體兩邊軟塌塌擺動起來,那雙凸出的金魚眼死死盯着賀思阿。下一瞬間,向賀思阿撲過去。
然後砰的一聲脆響,倒在地上。
倒下的鬼身後,爻一站着,手拿物理學聖劍——撬棍。
他從背後給了這人一悶棍,讓鬼倒下了。
先不說這撬棍是從哪翻來的,看來爻一被吓得不輕,臉都白了,賀思阿以為他發現這是鬼了。
擡起雙手慢慢上下晃動着說:“先冷靜點。”賀思阿想讓他不要大叫,畢竟再把什麼東西招來就不好了。
雙手握緊撬棍的人,發着抖的問:“他,不是鬼吧”像是在确認什麼一樣,哆哆嗦嗦的看着賀思阿。
“不是。”表情認真的賀思阿快速回答
得到回應的爻一終于能放松下來了,雙手早就軟了,手裡的撬棍掉落在地,整個身體靠着牆壁緩緩往下滑動,悶悶的開口道:“樹齊森他一個人,沒事吧”
賀思阿聽到詢問後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輕輕笑了一聲,起身走過去拿起撬棍,坐在他旁邊。
“他運氣很好,沒事的。”
前面躺着一鬼,後面坐着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