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接過其他人遞來的空碗，看着三人；“你們會做什麼？識字嗎？”

“會算命，能治病。”

爻一看準時機，率先搶答，賀思阿和樹齊森兩人聽到這句話顯得有些驚訝，但是都盡量沒在别人面前表現出來。

算命确實會，這是自帶的技能，隻是一直沒展現出來，畢竟在遊戲裡也沒啥用，總不能逃命的時候掰着手指頭算往哪邊跑，而且也沒這必要。治病那是重生次數多之後，被迫學會的，最起碼都能辨别白老需要的草藥。

白老皺着眉重新開始觀察他，爻一的眼睛因為看不清無法聚焦，所以看起來眼神呆呆的。伸出手在他面前揮了揮，他下意識的往後靠，後背被賀思阿的手掌撐住。

“你的眼中有霧氣。”白老開口問他。

“他有眼疾，但不妨礙。”賀思阿回答了白老的話。“我們識字。”

聽了回答的白老倒也沒再繼續追究，隻是嘴裡念叨着：“眼疾......也是苦命人。”

随後遞給他們三條布料，指着樹齊森說：“做好防護，你跟我走吧。你們兩個，去吧村裡的那些屍體，挖個坑焚燒了。再用艾葉在沒人的屋子裡點上熏着。”

說完，遞給他們兩包用麻繩捆着的艾葉和火折子，就帶着一步三回頭的樹齊森走了。

爻一跟着賀思阿走，拿走角落破損的鏟子，在荒野的地上開始挖坑。賀思阿挖坑，他用布裹着屍體的手，從散落的四周把它們拖到坑邊，抛擲坑中。

賀思阿因為前面的事感到有些好奇，問他：“你是醫生嗎？”

爻一搬着剩餘的屍體往坑裡丢，搖頭回答說：“不是。把地上的動物屍體鏟了一起丢坑裡。”

深坑挖好了，賀思阿用鏟子把能看見的老鼠屍體一起丢進去，點燃了坑裡的屍體，兩人在旁邊站着歇了一會。

這時從旁邊傳來一小孩的聲音：“你們在燒人，會遭報應的。村裡人都這麼說，因為死了好多人，菩薩降下了天罰。”

這小孩脖子上帶着長命鎖，因為營養不良，個子不高，太瘦弱，看着有七、八歲的樣子，站在他們兩個中間，竟一時沒有發現。

“他們已經去世了。”賀思阿在一旁，把小孩拉遠了一點。

“死了的人不是應該立墳埋葬嗎？毀了身體，大人都說會産生怨氣，會成厲鬼。”小孩也站在旁邊，看着火勢漸弱。

爻一看着濃煙，鬼不鬼的先不說，這煙黑的确實像怨氣。他蹲下身看着小孩：“我會算命，我可以算出來你叫什麼。”

“騙人，你不知道。”小孩很警惕的看着他。

“你叫阿莫。你娘讓你來找野菜。”爻一很平淡的說着。

阿莫睜大眼睛看他，這小孩心思純良，這瞬間便消除了對爻一的懷疑和警惕。“你是神仙嗎？白老也是神仙，他用符紙水給大家治病。”站在他們旁邊的賀思阿也有些震驚。

爻一站起身，抿嘴回答：“白老或許是。回去吧，這裡沒有野菜，等會帶着你娘去宅子大院裡去。”說完後用手肘捅了一下賀思阿。“我們去熏艾葉。”

不知道是不是以為爻一是神仙，阿莫變得比原先要乖，對他還有點崇拜，聽話的先回去了。

兩人在空着的屋子裡，将艾葉綁在門框上，點然吹滅明火，把門關上，一家家重複這個動作。

期間賀思阿一直沉默着，沒有說話。爻一覺得怪了，這麼安靜，先憋不住說話，道：“你居然不問我什麼。”

賀思阿舉着冒煙氣的艾葉，揮了揮，滅了火星子，綁到屋子裡，聽見話後，微笑看他：“你想說嗎？”

爻一不想，繼續沉默。

對于這陣沉默，賀思阿當然沒說什麼，爻一倒是步步按照規劃好的路線走，從地上撿起一把鐮刀和籃筐。

“我去山上找點野菜。”雖然野菜不能治病，但是不能讓他們還沒有開始治，就先看着村民餓死。

“等會，我和你一起去。”賀思阿放下手裡的東西，跟着爻一上山。

他帶着賀思阿在山上兜兜轉轉，不走山路，走陡峭的石頭壁，從缺口裡爬出去，最後來到深山裡的一處沼澤，旁邊長着一些野菜。

因為看不清，他彎腰趴在地上挖野菜。爻一怎麼挖，賀思阿就跟着怎麼挖。

籃筐被野菜裝滿，他還在往上面堆疊，直到最後真的什麼都放不下，才放棄。

蹲在地上的爻一看着前面的賀思阿發呆，并且開始思考，現在是第五階段的遊戲，要是重來，他還可以按照這次輪回的選擇重新和賀思阿認識。

那也不錯，這次的輪回都很不錯，他覺得自己可以把這次輪回内，迄今為止的所有劇情重複很多遍。

思考着要不要做出什麼決策，旁邊的草裡傳來細細簌簌的聲音，爻一迅速拿出一開始帶在身上的鐮刀，盯着旁邊的草叢。

賀思阿注意到他的舉動，同樣看着傳出聲響的地方，慢慢往他的方向靠近，準備随時帶他跑。

從草叢裡，探出來一顆，綠色的腦袋和白色的腦袋，是樹齊森和白老，樹齊森看見他們兩個，還有點驚訝：“你們怎麼來了？”

“來挖菜。”爻一回答，放松下來，把鐮刀随手扔回菜籃裡。

“巧了，我們也是。”樹齊森整個身子徹底出來，看着地上的籃子和裡面的野菜。“看來你們已經挖好了。”

爻一看向白老的方向，看着他抱在懷裡的東西，那些應該就是草藥了。因為該做的事都做完了，四人一起下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