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重新來到了深山裡的那個沼澤處,爻一趴在地上仔細辨别野草和藥草的樣子,并把确認的藥草摘下來後遞給賀思阿。“摘長這種樣子草,要是還有野菜也順便摘下來。”
賀思阿接過來,對照着參照物開始幹活。
等天蒙蒙亮後,爻一提起籃子,帶着賀思阿趕緊下山。
因為這個時間段,山上的山匪就發現了這處沼澤,以後也不能來這了,而且兩個人打不過這麼多人。打不過又沒辦法加入的話,就看好時機跑吧。
下山途中,他也是抓着賀思阿的手下山的,因為天剛亮起來,深山裡樹木叢生,某些路面還是昏暗,夜盲的他看不見。
平靜的下山途中,賀思阿突然把他往旁邊拉,他背靠在賀思阿懷裡,兩人躲在樹後。從原先他們走的那條道路的旁邊,傳來厚重的腳步聲、鐵器的碰撞聲和雜亂的交談聲。
“聽說最近有官兵過來這啊。”
“他們來這幹什麼?荒郊野嶺的,山下還有一群病死鬼,靠近就會被染上病,前兩天老幺還砍死一對夫妻,現在還躺着。”
“這裡是交界處嘛,要打仗肯定要經過這裡——”
交談聲和腳步聲逐漸變小,爻一從說話内容來判斷,應該就是山匪了,幸好往旁邊躲開,沒有碰上面,這次的時間卡得有點緊了,或許下次可以再快一點。
他的頭還靠在賀思阿的胸膛上思考着,仰頭看向賀思阿,突然發現賀思阿一直低着頭看他,害得爻一連說什麼話都忘了,但聽賀思阿說了句:“他們走遠了,我們下山吧。”
爻一點頭應了一聲,兩人分開後繼續往山下走去。
回到大院裡後,樹齊森已經蹲在那口過面前,往裡面撒了一把粟米,看見那兩人灰頭土臉的回來,手裡還有一個菜籃,沖他們揮手。
“一睜眼你兩就不在了,找一圈都沒找到,我還尋思你倆去哪了。”
走到樹齊森旁邊後,爻一也跟着蹲下來了,一邊把野菜折成兩半往鍋裡扔,一邊問他:“村裡的人呢?你怎麼一個人蹲在這裡。”
“村裡人去喝井裡的神水了,白老早上的時候敲鑼打鼓的,說井裡的是上天賜來治百病的神水,大家都跑去喝。”樹齊森看着菜葉沉入鍋底,清單的水染上了一些顔色。“我一直在這裡等你們回來。”
賀思阿在旁邊幫忙把野菜和藥草分開,樹齊森對着鍋發呆,把野菜對折後扔鍋裡,爻一在旁邊拿出黃符紙,用手碾平。
暫時對外物失去興趣的樹齊森,直到看着水面上沸騰冒泡,發着呆說了一句:“水怎麼開了?”
“可能它想開了吧。”爻一在一旁默默的吭聲。
對話完,後知後覺的樹齊森扭頭看向爻一,又突然扭回來,咧嘴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
笑完後,樹齊森用胳膊怼了一下爻一,看着他從燃燒的柴堆旁邊,撿起一根燃燒殆盡的木炭,用布包着頂端,開始在符紙上寫寫畫畫。
“你幹嘛呢。”樹齊森有點好奇。
“畫畫兒。”
見爻一在符紙上用木炭畫着,從上到下,普口奄,四方口上下連接,半圈聚集,符膽花字是‘靈符化水口服破百病押退’,以罡印為符腳。
樹齊森對着那張紙,面上驚訝,雖然字是醜了點,其實是有點太醜了,但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看着,真的,很像啊。這有什麼用嗎?”
“啥用沒有,就跟在一張黃色的紙上畫了一副奇怪的畫一樣。”爻一把畫好的和空白的紙遞給賀思阿,對他說:“把藥草和艾草分開捆好,包到符紙裡去。”
一刻鐘過後,燒着的鍋旁邊堆了一座小山似的符紙包,而門口陸陸續續的有人進來了,三人和之前一樣,盛湯,分發給衆人。
爻一抓起一堆符紙包,很積極的把這些東西發給領完湯的人們,還說:“白老給大家做的治百病符,帶字的每天燒水裡喝下,空白的晚上點燃丢到門口。”
衆人原本還在懷疑這些東西,對爻一三人帶着警戒心,都沒有收。
白老從門口進到院子裡,看着籃框裡剩下的東西,對着猶豫不決的衆人:“可以拿,是我做的。”這才打消了所有人的猜疑,紙包被一搶而空。
分發完紙包,又回到台階那坐着,靠着賀思阿繼續整理符紙。
這時有兩個膽大的青年,拿着剛剛的紙包走過來,和爻一搭話:“你和白老一樣,都是神仙嗎?”
“不是,我是神棍。”爻一默默回複,引來旁邊的賀思阿一笑,聽到話的樹齊森,手裡的碗都抖了一下,轉過頭,眯着眼睛看了一眼爻一,又繼續去收拾碗去了。
那人繼續說:“大家都以為你們是哪來的妖邪,來這索命來了。前兩天那個綠鬼還去廟裡揚觀音土——”這人還沒說完,就被旁邊的人捂住嘴巴,拖拽着離開了。
看來樹齊森當時揚得很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