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疼。”
主要是賀思阿也沒想到這裡的門頭專門做的這麼矮,這一下撞得瓷實。
重新注意門頭,賀思阿和爻一低頭進入别院。
這高度,對樹齊森來說倒是能擦着頭頂勉強過去,他進去的時候,覺得有些屈辱,說道:“感覺自己被一個門給侮辱了。”
别院裡分三處,前面的寝屋,兩邊各有一座同樣低矮的小屋,都被鐵鍊捆住了門,門看上去也很結實,窗口也都各自釘上了木闆。
進入中間的寝屋,裡面的模樣和爻一想的大不相同。隻是門和外觀做的矮,裡面很寬敞。
屋内窗棂透亮,黃昏光芒進入屋内,屋内的矮茶幾一塵不染,上面擱置着茶具,見着不像放置死人的地方。
堂前神龛裡,無神塑像,放着兩個牌位,左邊上刻着林烏木,用的是黃花梨木,色澤溫潤。右邊用黑墨寫着高仕升,用的是松木,但牌位破爛,部分邊緣已經開裂,中心被蟲啃食,留下很多坑洞。
“我覺得,如果要拜堂,也不能對着兩個剛去世的人拜。”賀思阿說出内心想法。
爻一内心也這麼覺得,那就說明拜堂不可取。得先研究一下這兩個牌位,便上前拿起高仕升的牌位,在手裡打量,材質過于輕,從上面還抖出來碎屑。
“有看出什麼嗎?”樹齊森好奇詢問。
爻一搖頭,因為這就是一個普通的牌位,就是破了點。放置回原處後,準備看女方的牌位,但手指之間剛碰上,就聽到屋外傳來響動,好似動物抓撓牆垣的聲音。
她沒去拿牌位,而是專心聽,并說:“你們有觸發什麼東西嗎?”
賀思阿和樹齊森紛紛搖頭,這兩人從一開始就沒動過。
爻一覺得這就怪了,想着多半是這個牌位的問題,直接就拿起林烏木的牌位,雙手拿着仔細端詳。
還沒來得及多看兩眼,牌位就脫離手心,飛向空中。
原因是從門外闖進來一個穿着新郎服飾的男子,他向前沖刺,長着尖牙利爪,伸着烏黑的手指朝爻一劈去。
賀思阿反應很快,一隻手穿過爻一的手臂内側,攬住他的腰,把人趕緊拉到身邊,這同時導緻牌位滑脫。
被抛向空中的牌位再次下落,落入闖入屋内的男子手裡,他雙手握住那塊牌位,怒氣沖沖的看着爻一三人。
但随即就是,他把東西放回神龛裡後,沖着他們指了指門口,自己先出去了,留下在風中淩亂的三人。
沒打架,三人再次看向那人。
男子穿着一套喜服,但上面有很多結塊了的泥土。雙手的指甲像野獸的爪子一樣,泛着黑色,皮膚是不正常的暗紫色,但是暗淡的顔色也遮不住他偏向女性的長相。臉上,嘴唇的地方被用紅線縫了起來。
爻一擡起頭,在賀思阿耳邊說道:“我想這人是高仕升。”
他不記得兩人各自的模樣,隻是憑借一男一女的冥婚來辨認的,而且他闖進來的時候正好穿着婚服。
“他剛剛是要我們出去嗎?”賀思阿把爻一扶正後說道。
樹齊森一直在看着,包括現在,看着屋外那隻鬼在惡狠狠的瞪他們,這眼神他在第四階段的遊戲裡,在那個羊頭身上看到過。
樹齊森搖晃起賀思阿的身體,連帶着爻一。“他一直在看我們。我們出去吧,等會打起來屋子塌了怎麼辦。咱就都得死裡面。”
爻一在心裡想着。打架還得出去打,這麼文明。那我們要是非得呆在屋子裡,他是不是就不會進來了。
但他還是出去了,在這僵持着不是個好辦法,盡快結束遊戲攻略才是最重要的。
在院内,高仕升發出的聲音,像是嗓子裡卡着一個瀕死的鴨子,他指着爻一他們,上下晃動。
“哇哇哇。”
又指向自己。
“哇哇哇。”
樹齊森在一旁很認真的聽着,然後翻譯道:“他好像在說我們私闖民宅,還動他們的東西,懷疑我們是小偷。”
對于就這麼從幾節音節裡,聽出這麼一大段話來,賀思阿和爻一都覺得不可思議,爻一還震驚詢問:“怎麼聽出來的?”
他感覺這比他會算卦還厲害,這才是真的加密通話。
高仕升才不會給他們繼續交談的時間,早就沖上來,舉起爪子抓向爻一,這樣突然的攻勢被賀思阿用劍擋住。但下一秒,就轉動方向,再次對着爻一揮爪。
來不及阻擋攻擊的賀思阿,抓着爻一的後領子,讓他向後傾倒,躲過這次的進攻。
對這一切還沒反應過來的爻一,就這樣被拽着向後倒去。且内心發懵:這裡有三個人怎麼就盯着我打,賀思阿怎麼又勒我脖頸子。
“嘔。你為什麼總拽我後領子。”
要問為什麼,賀思阿有點習慣了,而且拽這裡很方便,一拽,人就會往後傾斜。“抱歉,習慣了。”說完,就舉起劍,對準高仕升向下砍去。
爻一從仰視的角度看這個揮舞的動作,忍不住說:“果然這種東西就不适合現代人,你揮它就跟拿的是菜刀似的。”
在那把劍和高仕升的爪子對沖時,從右側屋内向外,那扇緊實的木門從爻一他們面前飛過,正好砸在高仕升的上半身上,讓他在空中不可控的連轉數圈。他還沒停下旋轉,一隻腳就将他踹飛,整個鬼都鑲嵌在石牆裡。
踹他的,是一個比高仕升高大的女子,看過去目測比樹齊森還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