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暫解心憂
水若寒走下樓剛要去前院,梅紅攔住了他:“老爺,我想跟你談談。”
水若寒看了她一眼,淡淡問:“什麼事?”
“到後院去吧!”
水若寒隻好跟着她去了後院。自從雪雁死了後,後院就很少有人來了。
梅紅站住說:“我剛才去夫人那兒了,她正哭呢。我想能讓她如此傷心的,除了你,再也找不出第二人了。老爺,我自小在水家,已經把水家當成自己家了。我當家的十幾年前死後,我再沒找人,覺得這樣挺好,雖沒兒女,但憶柔思柔,還有他們師兄弟姐妹們,我看着比自己的孩子都親。老太爺去世時,你沒亂,老夫人去世時,你也沒亂。那時我喊你少爺,覺得你像天神一般,什麼也擊不垮你。可現在,你怎麼了?死了幾個人,你就亂了?你亂,背後的人正得意呢!他要的就是你亂,你亂了方寸,他正好得逞。再說了,夫人為這個家耗盡了心力,你不能有氣朝她發,她可是你這輩子要攜手一生的人啊!你說話傷她,這麼多年了還是一次!”
水若寒站着低了低頭,他自己知道,他是亂了,但亂的最主要原因大概誰都不知道,隻有他自己清楚,因為事事都與憶柔有關,所以他才亂了。
水若寒歎了口氣,看着梅紅,道:“梅紅,謝謝你,我知道怎麼做。”
水若寒找到葉語青時,她正紅腫着眼坐在那兒發呆,水若寒走過去将一隻手輕輕搭在了她肩上:“語青,剛才我不該那麼對你說,别往心裡去。”
葉語青回過頭,靠在丈夫身上,流着淚道:“若寒,這是怎麼了?我真的有點害怕,我從來都沒這麼怕過,我真怕你垮,怕你會不理我。”
水若寒撫摸着妻子,柔聲道:“不會的,我不會垮,更不會不理你。你放心,明天一早,我去送憶柔。”
葉語青擡起頭看着水若寒:“何用你去?我去就行,你一個男的,總往庵裡跑,會讓别人說的。”
水若寒輕輕拿開了手:“沒什麼,我送下她就回來。”
說完,他便出去了。
葉語青望着那永遠高大挺拔的背影,又流下了淚。你還是對她那麼着魔嗎?她已經死了啊!水若寒,現在的這個人是跟她太像,可她是你女兒啊!
葉語青恨恨地想着。
第二天吃過早飯,月兒就抱怨:“大小姐,你說這是怎麼了?夫人讓我們去水月庵,老爺不讓,我們在中間夾着,到底是聽誰的啊?”
憶柔坐在那兒一聲不響地發呆,她也不知道聽誰的,她總覺得自己在這個家中是多餘的,如果沒有自己,水家會省很多事,大家一定會很和睦,可就是有了自己這個沒用的,才讓大家天天選擇如何過日子。
憶柔正想着時,樓梯響了。一會兒,水若寒站在了門口,月兒急忙起身迎着。
水若寒輕聲道:“月兒,讓大小姐下去,我送你們去水月庵。”
月兒呆了一下,張了張嘴,想問卻沒問出來,隻答應了一聲,憶柔拿起早已準備好的包袱,月兒接過憶柔手中的包袱,水若寒看了看,想要說什麼,最終什麼也沒說。
葉語青跟梅紅也過來了,葉語青兩眼盯着他們,沒說一句話。
梅紅笑道:“大小姐,你去住段時日,我們再去接你回來。”
憶柔急忙回應:“娘,梅姨,你們放心,我住夠了,會讓你們接。”
大門外停着一輛馬車,水若寒跟着一塊上去了。憶柔緊張地往裡坐了坐,低着頭,不敢擡頭,也不敢說話。
月兒坐在旁邊實在忍不住了,小聲問:“老爺,我們去水月庵住幾日啊?”
水若寒眼望着車窗外面,淡淡道:“黃昏時我去接你們。”
月兒睜大眼,然後“噢”了聲,卻不敢再問第二句。憶柔本想說要多住幾日,可看着水若寒冷冰冰的面孔,她也不敢說話了。
悟靜師太帶着幾個徒弟迎着他們:“我猜想大小姐定會還來,因為她喜歡書嘛!水月庵的書夠她看的,她原先住的房間我讓徒弟們天天打掃着,很幹淨。”
水若寒笑道:“真是難為師太了,師太說得很對,憶柔再來看一天書,黃昏時我來接她。”
靜悟笑着:“好!一切聽水老爺安排。”
水若寒笑笑:“讓月兒把憶柔的東西送她屋,我陪憶柔去藏書閣,安頓好她後我就走。師太,您忙您的。”
靜悟點了點頭,憶柔就像木偶一樣跟着水若寒去了藏書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