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顧清玉收拾完房間也到了午飯時間。
午飯後,我嗓子實在還是有些疼,顧清玉看了我一眼,就貼了過來。
“你不舒服?”他問。
我避開他的目光,淡淡道:“沒事。”
他卻笑了,手指貼上我脖頸處的位置,輕輕按了一下,聲音不大:“昨晚叫得太厲害了吧?現在反應過來啦?”
我擡手打他一記,他立刻躲開,眼裡卻滿是得意。
“你陪我去藥房。”我說。
“去買點消炎藥。”
他一聽這話,笑得更歡了,靠着門邊穿鞋:“好啊,哥哥都開口了,我當然得陪。”
“那等會兒你要跟我進去,還是在外面等?”
我挑眉看他:“怕什麼?”
他眨了眨眼,笑得像隻狐狸:“怕你不好意思說‘發炎’,讓我代勞。”
我沒理他,轉身出門。他立刻跟了上來,笑着把我外套提好:“那萬一店員問‘哪裡發炎了’,你打算怎麼說?”
我:“你閉嘴。”
藥房就在街口,天氣晴得不像話,我們走進去的時候店裡沒什麼人,顧清玉推開門讓我先進,自己卻緊貼着走在我後面。
我走到櫃台前正準備開口,顧清玉忽然搶了一步上前,對店員說:“您好,我哥哥這邊有點輕微炎症,想要買點對症的藥。”
我:“……”
店員看了看我,眼神有些微妙:“咽喉?腸胃?還是别的?”
“嗯……”他笑着轉頭看我,“哥哥,你自己說嘛。”
我冷冷掃了他一眼,咬牙開口:“咽喉。”
店員點頭:“最近天氣有點幹燥,嗓子确實容易發炎。開點口含片,還有抗生素?”
我點頭。
顧清玉卻在我身側輕聲問:“你确定隻是咽喉?”
“昨天可不隻聽見你叫這裡疼。”
“你要再不說實話,我可要開外用的了。”
我轉頭死死瞪他一眼,他立刻笑着舉手:“不說不說~哥哥最棒~嗓子發炎也是可愛類型。”
店員看着我們,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低頭去拿藥。
我轉身想走,結果藥還沒拿到,他就湊上來,輕輕在我耳邊說:
“回去我喂你吃藥吧?”
“如果你覺得藥味苦,我味兒淡點。”
我:“你再說,我真發火了。”
他笑得像瘋狗一樣,手裡拿着小藥袋追在我後頭,嘴裡還在念念有詞:
“哥哥昨晚喊的那個音節,我回家能還原十遍。”
“你要再打我,我就背出來,打字都行,寫在你藥袋上。”
我忍無可忍,回頭一拳砸在他胸口。
他卻像得到了糖,笑着彎腰躲開,一路追着我,出了藥房。
陽光落在他臉上,少年氣息撲面而來,明明瘋得要命,卻像拽住我一整天疲憊的手。
他走在我旁邊,步子慢下來,手悄悄挨上我的指尖。
“哥。”
“今天也在你身邊了哦。”
回到家,陽光已經從樓梯間退下去,客廳隻剩柔和的落地燈光。
我脫了外套放在沙發上,剛坐下,顧清玉就跟進廚房倒水,順手把藥袋抖開,拆了一顆藥出來。
“嘴張開。”
“……”
我看着他手裡那顆淺黃色的藥片,皺了皺眉:“你幹嘛?”
“喂你啊。”他說得理直氣壯,水杯一遞,“哥哥現在是病号,要有人照顧。”
“我又不是斷手。”
“可是你喉嚨疼。”他笑得一臉欠揍,“你昨晚說藥苦,還不如讓我喂你。”
我盯着他。
他沒躲,反而慢慢湊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要不,我嘴裡含一半喂你?”
我:“???”
我從他手裡把藥拿過來,自己塞進嘴裡,咬牙道:“你離我遠點。”
他笑得像打勝仗,把水杯遞過來,看我咽下之後才乖乖坐到旁邊去,手撐着下巴,眼睛一直落在我臉上。
“哥哥,”他語氣像在說悄悄話,“你吃藥的樣子都好乖。”
我瞥了他一眼:“你到底得多閑。”
“我不閑。”他湊近些,靠着我肩膀,“我是在……觀察你。”
“觀察什麼?”
他聲音低下來,指尖落在我掌背,慢慢劃着:
“觀察你什麼時候才舍得真正喜歡我。”
我頓了一下,偏頭盯他一眼。
他卻笑得溫柔:“當然不是現在。”
“你現在還疼。”
他貼得近,呼吸拂過我側臉,手還輕輕覆着我指節,不重不輕,像是怕把我捏疼,又像在确認什麼。
我沒動。
他也不急,就那麼靠着我,半晌,低聲開口:
“哥哥今天吃藥了、發火了、罵我了……但還是沒趕我走。”
“是不是說明,我有一點點,被你需要了?”
我盯着前方,不知為什麼喉嚨有點澀,像剛才吞藥時沒咽下去。
他沒再說話,隻是靠着我,像一隻終于吃到糖的小狗,在我身邊靜靜地蹭了蹭。
洗完澡我剛出來,頭發還濕着,顧清玉已經窩在床上了,靠在床頭翻着書,眼神時不時往浴室那邊飄。
我擦着頭發走過去,他立刻把書合上,笑眯眯地朝我伸手。
“哥哥,今晚可以貼貼嗎?”
我沒搭理他,拿起吹風機坐到床邊。
他撐着下巴看我吹頭發,目光一直落在我脖頸線往下的位置,像是在思考什麼不正經的事。等我吹完準備關掉電源,他忽然一把把我拽過去。
“你幹嘛?”我皺眉。
“不是說貼貼嘛。”他笑着湊上來,整個人壓下來時手卻沒老實,輕輕搭在我腰上,“你不是還在發炎嗎?我能幫你散熱。”
我:“……”
“别鬧。”我按住他的手,聲音低了些。
他沒放,反而貼得更緊了點:“那親一下也不行?”
我偏頭避開。
他呼吸一頓,卻沒放棄,湊近我耳邊輕聲說:“那我親你脖子,那裡不疼。”
我一擡手就要推他,他卻先一步抱住我,頭埋在我肩膀裡蹭了蹭,聲音悶悶的:
“哥哥……”
“我今天真的控制得很乖了。”
“你吃藥、我照顧你、沒動你、也沒鬧你。”
“你就親我一下,好不好?”
他說着,像小狗一樣蹭了蹭,嗓音委屈得要命。
我深吸一口氣,手覆上他後頸,輕輕壓着他往後推了一點,聲音低啞:
“顧清玉。”
“你再動一下,我真的不保證會對你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