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你們家門口見過一面，不過那時候我戴口罩。”
我看了他一眼，覺得這人長得一點都不像馮律師會談戀愛的類型。
太松弛，太野，又太會笑。
馮律師卻好像完全不覺得違和：“你剛好來，正好你也該聽聽我們剛剛挖到的東西。”
江予淮挑了下眉：“要公開的嗎？還是我得先給你抱一下，緩緩精神損耗？”
馮律師：“閉嘴，上車再說。”
車門關上的瞬間，車内的溫度穩了下來。
我坐在副駕，馮律師和顧清玉并排坐後排，江予淮駕駛。
他開車的姿勢松弛極了，一隻手搭在方向盤上，另一隻已經把手機調到備忘錄，指尖飛快地打字。
“編号重置，系統留痕……還有那個女生宿舍事件。”他說着，“你們剛剛說的這些，我記得很清楚。”
我偏頭看了他一眼：“你這是要寫稿？”
他不看我，嘴角一擡：“我這是‘初步内容歸檔’。”
“怕你們回頭忘了，我替你們記着。”
我皺眉：“你不是記者嗎？”
“是啊。”他打完一行字，回頭沖我笑了一下，“但放心，我不是什麼都敢寫。”
“我也不是你家弟弟不見光就發瘋，見了光就親。”
後排瞬間沉默了一秒，顧清玉似乎不敢相信江予淮會提到自己。
顧清玉擡眼看他，語氣平淡：“你是說我？”
“不是你還會是誰？”江予淮叼着笑，“不過别誤會，我不是諷刺你。”
“我是有點羨慕你哥能被你這樣的瘋子纏住，還願意回頭。”
“挺不容易的。”
我沒出聲，心裡有一些期待顧清玉會怎麼回答。
馮律師手肘輕輕碰了碰他：“你閉嘴。”
“好好好。”他乖乖收聲，但笑意一直挂在嘴角。
“我就多說一句。”他轉頭看我，“顧先生，如果你什麼時候也想轉行做爆料人，我這邊随時歡迎。”
“隻要你開口，我能讓這所‘書院’明天上熱搜前三。”
“不過話說回來——”他頓了頓，“你還真像我高中那會兒暗戀過的同學。”
“可惜那時候那個同學沒回頭，現在你哥回頭了。”
顧清玉低聲笑了一下，像沒聽清那句調侃，隻靠在座椅上，眼神藏着點淡淡的光。
“他不隻是回頭。”
“是從頭到尾都不會把我放下。”
這個話題結束後車裡還算安靜。
直到顧清玉突然湊了過來，手肘蹭了一下我手背，然後整個人貼着靠過來，假裝是在看我手機上的資料，其實臉都快貼到我脖子邊了。
“哥哥。”他聲音低低的，“我好像又有點暈車了。”
我偏頭看他一眼：“你剛剛不是還精神得很？”
“那是你在說話，我聽着就不暈。”他說完，還慢慢把下巴擱到我肩上，“你不說話我就開始難受。”
我還沒來得及怼回去，前座的江予淮已經從後視鏡掃了過來，語氣吊兒郎當：
“你們家這弟弟黏人黏得有點狠啊？”
“顧先生，你要不考慮給他挂個‘使用說明’在脖子上比如：請勿隔離、需要貼貼、24小時依賴供氧。”
馮律師擡手揉了揉太陽穴：“你閉嘴五分鐘能死嗎？”
“不能。”江回答得幹脆，“我怕我不提醒你哥，他就被你家這位貼着貼着親醒了。”
顧清玉聽見了，卻笑了起來，笑得眼尾微彎，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哥哥。”他突然輕聲開口，語氣有點像撒嬌，又有點像提醒，“你看，人家都看出來你不怎麼推我了。”
“是不是你心裡其實早就愛上我了？”
“要不然你怎麼舍得讓我貼你貼這麼久？”
我：“……”
他得寸進尺，輕輕用指尖勾了一下我手腕，語氣越發軟：
“我知道我不是個好人，哥哥你以前那麼恨我，肯定很辛苦吧。”
“可是你現在不是也讓我抱、讓我摸，還讓我睡你旁邊了嗎？”
“那是不是代表你喜歡我？”
“就算一點點也好。”
“還是你根本就是一直都在心軟？”
我咬着牙沒出聲，耳朵卻一點點發熱，心開始慢慢變快。
江予淮在前面笑瘋了：“不愧是你哥，臉都繃得住。”
“我要是被這麼撩，我當場停路邊把人壓回後座然後——。”
“江予淮！”馮律師終于低聲警告。
“閉嘴閉嘴。”江舉手認錯，“我就是個方向盤，不參與家庭内部交流。”
顧清玉像得到了默許，更加大膽地貼過來一點，臉靠着我肩膀輕輕蹭，嗓音幾乎是哄小孩的語氣：
“哥哥，你現在這樣子……真的好香。”
“是不是因為被我抱多了，整個人都變軟了？”
“我喜歡你現在這樣，看起來不好惹，其實讓我抱的時候一點都不掙紮。”
我低聲：“你再說一句試試。”
他笑着閉嘴了，靠在我身上不動，但手指還扣着我的手，像怎麼都不肯松。
車停在家門口。
我下車時剛準備舒口氣，顧清玉就已經繞到另一邊，幫我開了車門，還順手拉了一下我衣角，像是随時準備貼上來。
我拍了他一下：“别鬧，進屋再說。”
他笑着“嗯”了一聲，乖得不像他自己。
正說着，我聽見車後門“咔哒”一聲關上，緊接着是一陣輕微的吸氣聲——
我下意識回頭一看。
馮律師剛站穩腳，正要整理肩上的包，結果被江予淮一把抓住領口，低頭就親了上去。
不是那種帶羞澀的試探，是直接壓着牆角、把人親到眉頭都皺起來的程度。
馮律師一開始似乎想說話，被他親得一句都說不出，最後幹脆閉了眼，順勢反手把包丢到車頂，一手抓着江予淮的後衣領，吻回去的時候姿态冷得像宣戰。
我：“……”
顧清玉也看呆了：“……他們親得挺有默契。”
“嗯。”我幹巴巴地說。
“那我們呢？”他突然湊過來，“哥哥你剛才不是也差點……”
“閉嘴。”
車後那對還沒結束。
江予淮親完以後舔了一下嘴角，懶洋洋地靠着馮律師額頭：“你生氣的時候特别可愛。”
“你再說一句我就把你告上去。”馮律師冷冷道。
“那得看你怎麼告。”江揚了揚眉，語氣還帶着點笑，“你要真想上法院，我今晚就把床頭照加密上傳備份。”
“江、記、者。”
“馮、律、師。”
兩人互看一眼，氣場火光四濺，但下一秒，又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
我站在門口沒動。
顧清玉慢悠悠地抱住我，壓低聲音笑：“哥哥你看起來，好像有點……落後。”
“？？？”
我擡手想把他推開，他卻往我耳邊吹了口氣，笑得賊輕：
“沒關系，等他們進去。”
“我讓你立刻赢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