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像是無意識的行為。

尤利娅換了個姿勢。她歪着身體，兩條腿交疊着，一前一後的擺放，自然而然的出現了少女的體型弧線。

提比略不自然的盯着她看了一會，視線從她的肩膀到她的腰，又順着曲線移動到了藏在裙子裡的臀部。

提比略看了眼自己的腰和腿。尤利娅和他完全不一樣。

不一樣…

回想着繼父和阿格裡帕平時卧在塌上的姿勢，提比略把肩膀撐得更高了一些。

“你進軍隊的日子已經定下來了。”屋大維娅在尤利娅的旁邊，“你兄長已經去了，再有一年，不出意外的話，你父親會安排你去日耳曼軍團。”

“不是雙子軍團嗎？”提比略失望的道。

“你父親說，北邊的防線是整個羅馬最重要的防線。現在南方和東方都沒有戰事，隻有北方仍有很大的壓力。高盧，那是當年你恺撒舅曾外公征戰下來的地盤。”

提起恺撒，提比略點了點頭。

“阿格裡帕将軍也會派人過去，都是恺撒的嫡系，指導你是足夠的。放心吧，他們都認為你是恺撒的兒子。”

提比略點了點頭。

聽到屋大維娅這樣說，他心裡是有些激動的，但面上不顯。

接下來話題就轉到了其他的方向。

女人們開始議論起男人們的行為。

尤利娅想和提比略說說話，但屋大維娅總是打斷他們，導緻二人對話沒法進行下去。

特倫西娅也發現了這種情況，于是她站起身來，說自己要去方便便出了門。

沒一會，有跟你跑過來對屋大維娅說廚房出了點問題需要她親自去看看。

兩個大人一走，提比略就從榻上跳了下來。

尤利娅也爬起，卧久了肩膀酸痛，因為姑姑盯着還不能趴倒。

“你最近在幹什麼？你還在練習騎馬和…我教你的那些嗎？”提比略問。

“不…忙些别的事情。”尤利娅懶洋洋的回答。

提比略早就知道她和瑪爾凱路斯的婚期已經定了下來，他對這件事沒什麼特别的感覺…無非是尤利娅從屋大維家裡搬到屋大維娅那裡住。

生活不會有太大的改變。

“那你以後還能出門嗎？恐怕就，再過半年就見不到你了吧。”提比略感慨道，“恺撒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鬼魂算是兩人為數不多的共同話題。

“他說他要去看看恺撒裡昂。那之後…可能遭遇了什麼意外吧。”尤利娅推測道。

“他能有什麼意外呢？他又不是人。”提比略說。

“誰知道呢。”

空氣安靜了，提比略看着吃着葡萄盯着一邊看的尤利娅，發現她情緒不佳。

“你不開心嗎？”提比略問。

“嗯。”尤利娅說，“我不想和瑪爾凱路斯兄長結婚。”

提比略：“那你就和父親說…他那麼寵你，應該會答應的吧。”

“才不是，這是他極力要求的婚事。”尤利娅說，“而且他的寵愛也不過就是不斷的送些貴重物品給我。”

提比略看着尤利娅苦惱的表情，不知是不是該同情。

尤利娅看向提比略，伸手握住他的手。

突然被一隻柔軟的小手牽住，手就好像被一團絲綢裹住了一樣，提比略僵住了。

“你要去軍隊的話，肯定的用到錢。我不知道父親會給你多少錢，母親可能不太會操心這個…”尤利娅察覺到提比略的緊繃，抓緊了些，“父親給了我很多值錢的東西。我願意給你一些。”

“你給我錢做什麼？”提比略不知不覺的壓低了聲音。

“我想做點自己的事…但是我連家裡的門都出不去。”尤利娅說。

提比略打量尤利娅的表情，發現她很認真。

“你可以結婚了以後讓瑪爾凱路斯兄長幫忙。”他說。

“我不想讓他幫忙。他肯定什麼話都跟父親說。”尤利娅晃了晃提比略的手，“你不一樣，你會保守秘密的。”

提比略笑了笑：“為什麼？”

尤利娅：“因為這會是我們兩個的合作，對你對我都有好處。你告訴他，這些就沒有了。跟我合作拿到錢為自己積累财富，這些都是完全可以不受任何人控制的…”

提比略的心髒微微一顫。

尤利娅的話對他很有吸引力。

尤利娅見提比略動容，雙手握住他的手：“你想想……”

提比略左右看了看，拉起尤利娅的手腕向外走。

“你知道怎麼做生意嗎？你有什麼頭緒嗎？”兩人走到長廊處，四處無人，離奴隸也遠了些，這才放松的交談。

“隻我自己是沒辦法的。但是隻要你告訴我看到的一些情況，我想我能有個基本的判斷。”尤利娅沉吟了片刻，笃定的道。

“這話是什麼意思？”提比略不解。

“比如說，說起最賺錢的生意，肯定是土地和房産，還有壟斷性資源、大宗商品。比如糧食、油、礦産、鹽。其次是奴隸買賣、賭場、角鬥場、妓院、酒；最後是紡織品、工藝品…”尤利娅依次舉例，“隻要找到這樣的機會，就可以賺錢。早些年軍隊依靠掠奪土地和買賣奴隸賺錢，但這條路之後再走便很困難了。所以軍隊一定會需要其它方式掙錢，也就會有很多機會與這些渠道接觸。屋大維讓我接觸了一點，我大概知道有什麼生意可以做，有什麼生意不能做。”

“什麼不能做？”提比略好奇。

“地下市場和黑市的一切，比如奴隸買賣、賭場、角鬥場、妓院。如果被查出恺撒的女兒經手這些就糟糕了，但更有可能在做之前就被父親發現，導緻功虧一篑。金屬礦藏、販鹽、糧食、地産，這些也不行。因為這些都是軍隊的生意，也就是羅馬大貴族們主要的财産和收入來源，我們去做根本無從下手，而且還有可能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得罪别人。嗯，也會被父親發現，導緻顆粒無收。”

尤利娅舉例子。

重點都是最後一句話。

“我們可以先從這些大人物都看不上的小買賣開始。不過，我想你會有很多機會幫忙處理上面說的這些我們自己不能涉足的生意，在這個過程中，如果你有本金，就可以出錢換自己的份。”

提比略幽幽的看着尤利娅：“其實我很奇怪。如果你需要錢，父親給了你這麼多值錢的東西，你拿去賣了換成錢不就可以了嗎？”

尤利娅：“因為我想買船和買駱駝建立跑商的商隊。而父親給的這些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