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媽媽松了口氣,她也算對得起劉家祖宗了。
劉光義前腳剛出後門,後腳就有小厮将消息報到了青荷院。蓮姨娘目光閃動,納悶道:“這個老婦,深夜叫她侄子過來幹嘛?”
一旁的心腹黃嬷嬷道:“總歸不是什麼好事!那對主仆成日就想着陷害咱們,姨娘,你可得當心!十幾年前咱們就被她坑害慘了!”
蓮姨娘默默點頭。
十幾年,她還是個通房丫頭時,曾懷過一個孩子,那時曹桂枝剛嫁過來不久,待她很是友善,說,一旦孩子誕下,便記在她的名下,可視為嫡出,還會擡她做姨娘。蓮姨娘便放松了警惕,直到懷胎六月時,喝了一碗劉媽媽送來的羹湯,當夜便血流不止。黃嬷嬷偷偷瞧過,說,那是一個已經成型的男胎。
多少個日夜,蓮姨娘恨得咬牙切齒。
此番她鼓動宋老爺回家,一是看出了,宋老爺年紀大了,頗為想念兒子。二是,他們的女兒也十歲出頭了,錢宋聯姻若成,他們搬回府裡,姣姣不僅可以認祖歸宗,以後的婚事多少也能沾些光,不然以私生女的身份,以後親事必然坎坷。第三就是,她要想辦法,為那個還沒來得及睜開眼睛的孩子報仇!她不想再日夜折磨自己了,她應該去折磨仇人!
“除了盯着姓劉的,你再找兩個機靈的小子,跟緊這個劉光義,他見了什麼人,拿了什麼東西,都要報過來。注意不要讓他發現了。”蓮姨娘安排道,随即想起後日府裡的宴席,總覺得這姑侄倆深夜密談,可能會和此番宴席有關。
黃嬷嬷連連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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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閣中,歌舞升平,暖香四溢。仍是那個包房,仍是那群宋慈從小玩到大的兄弟。
衆人七嘴八舌地吵鬧間,宋慈默不作聲地飲酒,直到蘇敬廷推開門,姗姗來遲。宋慈一個酒杯飛了過去道:“你他媽的這麼慢!查到沒有!”
蘇敬廷氣道:“你個狗東西,看了十多年的人都看不住,還嫌我慢!”
“都别廢話了!”葉守言急道:“咱們幾個裡,就你還在書院念書,沈沉鐘的行蹤到底查到沒有啊!”
“查到了。”蘇敬廷道:“這兩日他随院裡的幾位師傅去西山論經辯道去了,明日就回來。不是,我說,咱們真要堵他啊?”
“你慫了?”孫明棋道:“我可是早就想收拾他了,招惹了我妹子,又拒了我家的求親,害我妹子哭了好幾天!這個渣男!咱們這是替天行道!”
蘇敬廷擔憂道:“他可是一省解元,書院裡的大神,學子都仰慕他,就怕到時不是咱們把他堵了,反而是咱們被圍攻了,那就慘了。”
幾人聽罷,都看向宋慈:“怎麼說,宋大爺,咱們哥幾個都聽你的,你說上,兄弟沒二話!”
宋慈就着一旁姑娘的手飲下一杯烈酒,輕笑道:“緊張什麼,咱們就是友好的交流一下。明日酉時,書院門口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