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我便要出發京城,母親和這個家就辛苦娘子照顧了。”沈沉鐘将鑰匙放進溫昭陽手中。
溫昭陽點點頭:“我會的,你放心。隻是這些銀錢……不如交于婆母保存?”
千兩白銀非小數目,尋常五口之家一年所需花費也不過二十兩左右。
“母親有父親留下的積蓄,這些是我近年詩文所得,既成親了,便該由你主持中饋。母親體弱多病,也沒有精力操心家中事務。”沈沉鐘解釋。
溫昭陽便接下了鑰匙,放在貼身的錢袋内。錢袋裡裝着她的全部身家。她也毫無藏私,攤開給沈沉鐘看,裡面裝着二百兩的銀票,還有一些散碎銀子,以及一條赤金項鍊。
她摩挲着項鍊道:“這是我被老太爺救醒後,就帶在脖子上的,想來應是母親遺物。”
“那要妥善保管,娘子可要将其放入暗格?”沈沉鐘目光細密地看向溫昭陽。
溫昭陽點點頭:“那便借用你的暗格一用了。”
本就是臨時出府,她也沒有地方安置,才将所有身家帶在身上,此刻将鑰匙和零散的銀子掏出來,放入另外一枚錢包裡,作為平時零用。剩下的兩百兩銀票和赤金項鍊連同錢包一起,放進了沈沉鐘的暗格一角。
看到兩人财物歸置在一處,沈沉鐘嘴角牽起,心情似乎很是愉悅,拉着她道:“娘子再随我來。”
兩人來到梳妝台前,沈沉鐘拉開抽屜,原本塞滿喜糖的抽屜已被孩子們哄搶清空,裡頭不知何時塞了兩套精美的首飾禮盒。一套金飾,一套玉飾。發簪、耳環、項鍊、手镯、戒指……女子身上所需的裝飾品皆在其中。
“婚事倉促,沒有來得及準備聘禮,這些娘子莫要嫌棄。”沈沉鐘看着她震驚的神情,又牽着她來到衣櫃前,打開衣櫃,隻見裡面擺放着顔色各異的衣衫裙袍,從冬到夏,都是按着她的體型購買的。
沈沉鐘摸了摸她的頭:“雖然青袍很好看,但是女孩子還是要穿得鮮豔些,好嗎?”
溫昭陽摸着一條水紅色的紗裙,心中那股錯覺越發強烈,一臉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沈沉鐘,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你是我妻。我對你好,天經地義。”
“那是假的,你知道的。”溫昭陽提醒他。
“什麼假的……”溫潤如玉的男子,帶了些酒後的醉意,目光有些放肆地落在警惕的女子身上,輕聲道:“我當真的。”
“……”
“我看你是醉了。”溫昭陽鼓着臉:“現在不與你計較,等你酒醒後再說吧。”
夜色深沉,紅燭即将燃燼。溫昭陽抱起兩床被子,準備鋪到窗下炕上。沈沉鐘腳步沉沉,堵在前方,将人連同被子一起都抱到了床上。兩床被子散開,将溫昭陽上身埋了起來。
她連忙扒開被子,起身瞪着他:“你幹嘛!”
沈沉鐘道:“就睡這裡。我不碰你。”
溫昭陽狐疑道:“你都當真了,我怎麼信你?”
沈沉鐘道:“在淘金城事情沒查清前,我不碰你,查清言若海後,我們就好好過日子,行嗎?”
他審視着溫昭陽的表情,突然有些委屈:“是你先招惹我,你趴在我身上說我好香,我被你纏得沒有辦法,才将你抱入潭水之中。娘子,我名譽已失,好不容易娶了親,你又如此冷漠,說不得還盤算着過上幾年便與我和離,你說你,這樣對我,可有良心嗎?”
溫昭陽彷佛膝蓋中了一箭。莫名有些腿軟。吞吞吐吐道:“我沒想過要與你和離……”
确實沒想過和離,她想着是,過上幾年,讓他找個由頭将自己休了,比如無法誕育子嗣之類的。
沈沉鐘一臉沉痛,完全不相信她的話。
溫昭陽隻好湊過去哄他:“不分床了,我睡裡面,你睡外面,好不好?别生氣了,你真的很香,你用了什麼香料?”
“我沒用香料。”沈沉鐘辯駁道:“這是自帶體香。”
“那你可真棒,”溫昭陽笑眯眯的,拿出醫館對待就診患兒那一套:“書念的好,生的也英俊,還能賺錢,還自帶體香,你可真是個好寶……額,好夫君!”
沈沉鐘看着她一臉鬼扯,跟個小狗般圍着自己繞來繞去,杏眸閃閃地觀察着自己的臉色,決定見好就收,放她一馬:“行了,我不生氣了,洗洗睡吧。”
溫昭陽這才松了一口氣。
夜色深沉,床帏内雪松香氣彌漫。溫昭陽卸下一身疲憊,裹着嶄新的棉被,窩在床内一角。新被褥即輕柔又暖和,很快捂暖她冰涼的小腳,舒适極了。溫昭陽沒一會兒便熟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