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臉色暗黃,眼袋發青,似乎一夜沒有休息好。
沈沉鐘攜溫昭陽上前道:“母親,兒子帶新婦給您問安了。”
溫昭陽緊接道:“婆母好。”
沈母沒有搭理她,對沈沉鐘道:“兒子你先坐下。”
“母親?”沈沉鐘疑惑地看着她,不明白沈母為何故意晾着溫昭陽。
沈母看向一旁神情尴尬的溫昭陽,冷冷道:“你有什麼要跟我說的嗎?”
“說……什麼?”溫昭陽納悶,目光移向沈沉鐘求助。
沈母猛地一拍飯桌,戾聲道:“你看他做什麼?我問得是你!他一個未經人事的不懂,難道你也不懂嗎!”
溫昭陽被她突然的爆發驚到,心裡涼飕飕的,忍着眼淚道:“婆母還請明言,昭陽真的不懂您的意思。”
沈沉鐘掃視屋内,除了正在發怒的母親,侍女小喜吓得躲在一邊瑟瑟發抖,如鹌鹑般,恨不得将自己藏起來。
他抿了抿唇:“母親有什麼誤會不妨直說,昭陽已是我妻,我們是一家人,有誤會及時說開,切莫傷了情分。”
他不開口倒好,一開口,沈母更加激動,拍着桌子哭訴道:“兒啊!你被人騙了啊!她設計中毒一事,害得你當衆一抱,不得不娶她過門,這事我捏着鼻子也認了,不與她計較了!可是你問問她幹的好事!”
沈沉鐘看向溫昭陽,目光深沉,閃過他所查詢的每一個訊息,可以說,他已經将她調查了明明白白了,還會有什麼值得母親發這樣的火氣呢?
溫昭陽也是懵着,目光裡是滿滿的不解和委屈。
“婆母,我實在不知您說的是什麼意思,夫君多次助我,我心懷感激,如您不喜歡我這個兒媳,即便現下給我休書一封,我也絕無埋怨。”
“娘子慎言!”沈沉鐘沉聲道。
溫昭陽垂下眼睑,不再說話。
沈母冷笑:“好好好,我看你是不到黃河不死心,小喜!将床綢取來!”
小喜低着頭,從側間捧出一雪白的床綢,走到沈母身旁。沈母一把将床綢丢在溫昭陽身前道:“早有聽說你與那宋家少爺不幹不淨,我還以為是謠傳,溫昭陽,你已非完璧,竟敢如此設計我兒!莫說休妻,便是将你拉去浸豬籠也是活該!”
溫昭陽看着眼前混亂的床綢,這時才想起一事。她與沈沉鐘并無行周公之禮,自然是沒有初夜落紅這一回事。念及至此,她才松下一口起來,默默看向沈沉鐘。
沈沉鐘也反應了過來。歎了口氣道:“母親,你實在是冤枉昭陽了。昨夜我們未行夫妻之禮,這床綢自然是無暇的。”
“什麼?”沈母愣了愣,懷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你們洞房花燭夜,竟未行周公之禮?”
沈沉鐘點點頭。
“為什麼啊?”沈母焦急地站了起來:“是你不願,還是她不願?”
溫昭陽的心又砰砰亂跳了起來,如果沈沉鐘實話實說,估計沈母還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好在沈沉鐘又扛起鍋來,清了清嗓道:“科考在即,兒子不想分心,所以……隻能先委屈娘子了。”
沈母滿腔怒火瞬間一窒,她默默看向溫昭陽,又默默地坐了回去,無奈道:“你們這事弄得……”
“昭陽啊,是母親錯怪你了,你不要生氣行嗎?”沈母一改語氣,溫聲安慰。
溫昭陽若真是新媳婦,此刻估計已經滿腹委屈了,但她是假冒僞劣産品。秉承着合夥人的義務,照顧好沈母與沈家的工作,她點了點頭,将地上的床綢撿起,真心誠意道:“我不生氣,這事我跟夫君都不懂,害得婆母白白氣了一場,是我們兩人的錯。”
沈母沒想到她如此通情達理,有些欣慰:“你是個懂事的孩子。”言罷瞪了兒子一眼,也不知道該罵他傻小子,還是書癡了,新婚之夜不陪新媳婦,反而去看了一個時辰的書,害得她白白操心一場。
沈沉鐘苦笑一下,有口難言啊,新婚之夜卻不能抱着媳婦入睡,他也很可憐的好嗎。
“菜都涼了,快坐下吧。”沈母招呼着,殷勤地夾了一個包子,放在溫昭陽碗裡:“昭陽啊,多吃點,這是母親包的,你若喜歡,母親以後再給你包。”
溫昭陽夾起包子咬了一口,荠菜肉餡的包子,鮮香味美,她連連點頭:“母親手藝真好,我先前一直忙于醫館事務,還沒下過廚,如果我也能包出這樣的包子就好了!”
沈母笑道:“這個簡單,等這個家夥赴京趕考去了,咱們娘倆在家閑着,我來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