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然掙脫,一退好幾步,紅着臉用灰白色的眼睛瞪着面前人,手指指着他。
“偌大個一劍天,竟有如此無恥之徒!”
對面那人笑了一聲,漸漸地,強大的壓迫感消失。
那個人離開了。
謝甯擡起手擦了擦嘴,心中的波濤駭浪怎麼也停不下來。
在一劍天躺着嗑瓜子,竟然能碰見這檔子事!
眼下也沒心情做任何事,謝甯憤然離去,留下滿地狼藉。
*
陳宛青回到議事廳,卻不見宋逢安的影子,他心下奇怪,轉身便見宋逢安神色有異,眼角泛紅,不由地問道:“做什麼去了?”
“無事。”宋逢安嗓音喑啞,揮揮手,坐在了主位上:“我意已決,多說無益,還有别的事嗎?”
他說得有些急,陳宛青有些心虛。
難道他找謝甯被宋逢安知道了?
饒是陳宛青,也摸不準宋逢安現在是什麼态度,隻能試探問道:“你這是說不過我,哭了?”
宋逢安猛然擡起頭,眼神晦暗不明:“我麼?”
陳宛青簡直被謝甯的說話風格帶偏了,暗罵了一句謝甯,随後找補尬笑:“我開玩笑的,咱倆有多少年沒有像如此這般談笑了,自從......不說也罷,咱們之間好像除了一劍天事務,便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宋逢安靠在主位椅子的靠背上,閉着眼睛不知在想什麼,良久,輕輕“嗯”了一聲:“你若有異議,不經手便是。”
“這是我想逃避責任的事嗎?”陳宛青有些氣急,沒想到宋逢安能如此誤會他。
宋逢安略感疲憊,起身道:“容後再議。”
陳宛青趕忙問道:“又是靈流不穩?”
“嗯。”宋逢安道:“問天試依舊是首要任務,可以等問天試結束發布追殺令。”
“一定要追殺雨樓客。”
“嗯。”
陳宛青有些不滿,還欲說什麼,可宋逢安早已沒了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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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甯此刻心中煩悶得很,正愁沒地方發洩,但聽到林雙煜大喊道:“師姐!你怎麼這麼早就走了啊?”
那她哪裡能說?
“手生了,回來練練劍。”
正巧林雙煜是個劍修,謝甯挽起樹枝子便向他刺去,“來戰來戰!”
林雙煜下意識抵擋:“師姐,你這樣......不成了我欺負你?”
“欺負我?你還嫩了些!”
二人頃刻間擺正态度,打了若幹回合,最終林雙煜敗下陣來,氣喘籲籲:“不......不打了......”
謝甯撣撣衣角,沒理他,淩厲的劍氣對着空氣打了幾招,心中煩悶依舊未能化開。
就這樣一連過了好幾日,謝甯每日除了和林雙煜比劍便是試探陳宛青,期間她從未見過宋逢安。
這一日,她問陳宛青:“從回來到現在,掌門一直神龍見首不見尾,不知是在忙什麼。”
陳宛青道:“問天試在即,後山靈力充沛,逢安這幾日都在那裡,你若有事,去後山找他便是,正巧我也有事找他。”
謝甯記下了後山這個地方,前幾日便聽林雙煜提到在哪裡見到“謝甯”,她這幾日閑來無事,想去後山一探究竟。
“我想知道雨樓客一事,他要怎麼解決,旁的事情我倒不關心,宛君找他做什麼?”
“你不是都聽到了,逢安要下追殺令。”陳宛青頓了一下,随即道:“前幾日追雲閣話事人關宋月傳信于我,說追雲閣遇到了大麻煩。”
謝甯趕忙問道:“什麼麻煩?”
“追雲閣閣主回來了。”陳宛青面色凝重。
謝甯驚奇:“這不是好事嗎?”
“但是她一回來,便封鎖了追雲閣與外界的所有聯系,關宋月等人如今杳無音訊,我懷疑,這個掌門便是雨樓客。”
“他控制了追雲閣?那可麻煩了,雨樓客掌握無數禁術,控制追雲閣一定有問題!”謝甯有些着急:“那我們去找宋逢安?”
陳宛青搖頭:“我即刻出發追雲閣,你待午夜子時,前往後山,逢安修煉時五感封閉,隻有午夜子時才會解開,屆時,你将追雲閣的事情告訴他,他自有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