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痘在牛群中的發病率并不高,一時半會難以找到也是正常的。
李折竹找了一天,一無所獲。
夜晚,他剛剛沐浴完就躺在了驿館的床鋪上。
他已經累了一天,頭剛沾上枕頭就開始昏昏欲睡。
這段時間顧茗松要處理的事務非常多,包括維持秩序,隔離病人,常常忙到了半夜才會回來鑽進他的被窩,他已經習慣了睡到一半身後突然覆上一具微涼帶着寒氣的身體。
入睡的時候,身邊少一個人總會覺得有些不适應,總覺得心裡空蕩蕩的。
但不包括今天。
因為顧茗松想要吃柿子。
“你陪我去摘柿子嘛。”穿戴整齊的顧茗松一把将他的被子拉開,讓他強行暴露在空氣中。
“大半夜你讓我去摘柿子?”寒氣鑽入他的衣領,他一臉惱怒,努力和對方拔河,試圖奪回被子。
“我想吃。”
“那你自己去摘。”
“你真是不解風情,我想幹什麼你都不知道,我想和你約會!”
他被人拽着手臂撒嬌,還晃啊晃的。
李折竹不吃那套,把被子蒙過頭頂,打死也不出門。
“你自己去約會,實在不行你把我的衣服拿上,就當我遠程陪你了。”
然後他就被大力薅起來,衣服兜頭罩在了他的臉上,還能聞到皂角的清香。
他生無可戀地睜開眼,掙紮無效,被迫起來穿衣服去摘柿子。
明月懸挂于天際,秋蟲鳴響于草野。
他站在圍牆下,死活不肯翻上牆。
因為這是别人家的院子。
李折竹勸道:“你快下來,一會被人家發現了,這是别人家的院子!”
“别人家的才刺激!”
顧茗松振振有詞,啧的一聲,利落的跳下圍牆,一把抱住李折竹。
對方腳尖在牆上輕點了幾下,就把他帶上了高高的圍牆。
他認命地趴在牆頭往下看,有些高。
顧茗松先他一步跳下圍牆,沖他張開雙臂:“來,跳下來,我接着你。”
月光下,顧茗松嘴角噙着笑意,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李折竹才不往下跳,他要回去。
顧茗松當然不同意,他故意挑眉,嗓音帶點戲谑:“你不會不敢吧?”
呵呵。
下一秒,李折竹松開圍牆,往下一躍。
一雙有力的臂膀把他穩穩接住,他和男人抱了個滿懷。
淺淡的幽香從對方身上傳來,低沉悅耳聲音在耳邊慵懶地響起:“李折竹,你好輕。”
一雙大手掐了掐他的腰側,溫熱的手掌覆在他的側腰上,按揉了一下:“腰也細。”
“我記得......”手掌暧昧的緩緩側移,指腹在他的側腰某處按了兩下,“這裡有一顆小痣。”
李折竹惱火道:“你不要亂摸,這是外面。”
對方唔了一聲,眼睛一亮,驚喜道:“你的意思是回去就可以?”
“我沒這麼說。”他噎了一下。
高高的柿子樹立在庭院裡,顧茗松開始脫衣服。
他吓了一跳:“你幹什麼?”
他的目光很警惕,生怕對方幹點什麼腦回路清奇的事。
對方用一種譴責的目光看他:“當然是接柿子,你以為我要幹什麼?李折竹,你的思想真不純潔。”
李折竹有一種被倒打一耙的感覺,對方前科那麼多,反過來說他思想不純潔?
對方将外衣脫下來,把院子裡找到的杆子遞給他。
他倆一個打柿子,一個用衣服接着。
橘紅色的柿子挂在枝葉上,秋天葉子已經枯黃,大部分落在了地面上,顯得樹上光秃秃的,于是橘紅色的果子就顯得格外顯眼,看起來碩果累累。
杆子一怼,果子便高高墜落,再被早就準備好的衣服一接,咕噜噜滾一圈再被包裹住,幾次下來,香甜軟糯的柿子就這麼被捧了個滿懷。
顧茗松咬了一口:“還行,不澀。”
然後把咬過的,缺了一個口的柿子遞給了李折竹。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就着對方的手,咬了一口對方咬過的柿子。
很軟,汁水很足,甜甜的,帶一點獨特的沁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