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拿手捏了捏,然後舔了舔嘴唇,往上咬了上去,果然很涼爽,他舔了舔,有一點點鹹。
史萊姆的外殼還非常柔軟細膩,滑不溜秋的,口感超棒!
爽!
第二天,他一睜眼,就看見了一手曲起手肘,支着腦袋腦袋側身看着他的顧茗松。
“早啊。”對方笑眼盈盈地看着他。
放大的俊顔近在咫尺,而且目測被子以下什麼都沒穿,十分富有沖擊力。
他吓了一跳,身體往後仰:“你怎麼天天不穿衣服。”
對方眼裡閃過一絲戲谑:“我要是穿了衣服你咬什麼?”
昨晚的記憶回籠,他突然有不祥的預感:“我咬了什麼?”
對方悶笑一聲,一臉幸災樂禍。
然後就把被子從頸窩處拉了下去,露出胸脯。
隻見上面慘不忍睹,到處都是牙印的胸脯,是誰啃的不言而喻。
對方委屈巴巴的控訴道:“好你個李折竹,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平時我想親你一口,你死活都不願意,活像我在輕薄你,結果你倒好,咬起我來卻是毫不嘴軟。”
末了,他低笑一聲:“怎麼樣,口感好嗎?昨晚咬的舒服嗎?”
李折竹隻覺得天都塌了。
他看着那被啃得都是牙印,慘不忍睹的,青青紫紫的胸膛,臉頰慢慢染上绯紅,他磕磕巴巴地說:“我不是故意的。”
“沒關系,我是故意的。”對方興緻勃勃地說,“這麼喜歡下次還給你咬。”
然後他的目光從李折竹羞赧的臉緩緩往下,劃過白皙細膩的頸脖,精緻的鎖骨,最後落在微微鼓起的胸膛上:“禮尚往來......”
“你是不是應該也給我親兩下?”
李折竹刷的就用被子把自己裹起來,警惕道:“你想都不要想。”
“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李折竹,你雙标!”對方控訴。
李折竹打死也不肯讓步,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昨晚那是意外!”
顧茗松轉了一下眼珠,似乎醞釀了一點壞主意。
然後故作大方,頗為可惜地歎了口氣,委屈巴巴地罵了一句負心漢,就這麼揭過了。
李折竹嚴重懷疑對方在憋個大的,狐疑地看着對方的身影,但是對方已經穿衣洗漱去了。
應該沒啥事吧?
他惴惴不安地想。
他跟着一起起床了。
他還在發低燒,但這是正常現象,這說明他的疫苗在起作用。
不止是他,基本上所有的接種牛痘的人都在發低燒。
包括看起來生龍活虎的顧茗松。
三天後,低燒退去。
免疫成功。
14天後,他們終于可以接觸天花病人了。
太守急得頭上直冒汗,吩咐底下人:“你們可前往别讓他犯傻,他出了事我們誰都擔待不起,他不是要穿紅痘病病人的衣服嗎?給他換成水煮沸過的衣服,給他裹得嚴嚴實實的,千萬别讓他出了事。”
李折竹前往疫區的時候,所有人都緊張地大氣都不敢出,生怕這位愚蠢的皇子殿下作死。
“真是無可救藥!”有的太醫罵道,“我看呐,管他幹什麼!等他得了病就老實了,都是他活該的。”
“一個對醫術一竅不通的皇子,看了兩本書真以為自己是神醫了!”
“他就作吧!”
太守擦着汗:“殿下,今天就到這裡,我們趕緊回去吧?”
“不。”李折竹沉穩地說。
他脫下手衣,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指,俯下身,用它摸了摸天花病人帶血和膿疱的臉龐。
鮮豔的血沾在他的指尖,像是在白色雪地裡開出的一朵刺目的豔麗紅梅。
衆人錯愕又驚歎。
有人小聲說:“二殿下不是最貪生怕死了嗎?怎麼來真的,他不會真的不想活了吧?”
“你懂什麼,人盲目自大起來,可以幹出驚天動地的蠢事。”
而太守看見他紅豔的指尖,兩眼一翻,直接吓暈了過去。
完了,此生前途無望了。
這是他暈倒前的最後一個想法。
夜晚。
“爹,娘,兒子不能給您盡孝了......”
隔壁仍然是士兵嗚嗚的哭聲,他們在相繼寫着遺書。
李折竹躺在床鋪上,側過頭,看向身側男人俊美的眉眼。
那雙眼睛仍然含情脈脈,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他情不自禁地把心裡話問了出來:“他們都覺得我在胡鬧,隻有你不這麼想,你不怕死嗎?”
顧茗松把玩着他的頭發,把如潑墨一般的長發在手裡繞了一個又一個圈,纏繞在那白皙的手指上,黑白色色彩鮮明的視覺沖擊極為漂亮,他低下頭,輕輕嗅着手指上纏繞的墨發:“你想做什麼,我陪着你就是。”
他懶懶的向後一靠,斜斜地靠着牆壁:“死了有什麼不好,這世間最令人害怕的是離别。”
他湊過來,五指攀上李折竹的臉:“到時候我和你死在一處,葬在同一個棺材裡,你抱着我,我抱着你,千百年後有人發現我們的墓穴,看見我們摟在一起的白骨,贊頌我們至死不渝的情感......”
他沉醉在自己的幻想中,仿佛真的看到了千百年以後:“那可真是太妙了。”
李折竹毫不留情戳破他的幻想:“咱倆要是得天花死了,隻會被拉去燒成灰,根本不會有遺體和棺材。”
哪料到對方更興奮了,興緻勃勃地說:“那我要跟你一起燒,到時候咱倆的骨灰摻和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誰也分不開咱倆。”
他滿臉驚喜,被自己的設想打動了:“就這麼定了!”
李折竹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無奈道:“你就是不肯相信我會成功。”
“你冤枉我!”對方立刻委屈起來,“我什麼時候說過不相信你。”
他的笑容淡了下來,溫柔地撫摸着李折竹的眉眼,從額頭,再慢慢撫過他的眉心和眉尖,再虛虛點在他的眼眶,最後俯身親了親他的眼睑:“沒有人比我更希望你活着。”
“我相信你會做到。”
他聲音像春風般令人沉醉,緩慢而鄭重地說:“當然,你做不到也沒關系,無論怎樣我都會一直陪着你。”
【殿下,愛你。】
李折竹心下微動,愣愣地看着男人認真的臉龐。
他突然想,這個人......
賭上了自己的生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