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在可憐他們?”顧茗松瞧着他的神色。
“怎麼可能,”李折竹面無表情,“我的士兵比他們傷得更重,而且是他們一刀一刀親手造就的。”
以前這些人也沒有放過他啊,他憑什麼放過對方?
但凡他心軟,就對不起湯圓。
“我隻是在想,應該殺降還是把他們送去西伯利亞挖土豆。”
顧茗松眨眼間:“去哪挖土豆?”
李折竹看他一臉茫然,覺得怪可愛的,他笑了一下:“是我家鄉的一個梗,就算送去苦寒之地受苦受累,開荒種田。”
“讓他們直接死太便宜他們了,兩眼一閉就過去了。我覺得要把他們賣為奴隸,使勁的奴役才行,還能給我們創收,收益最大化。”
“顧茗松,你覺得死亡和受苦哪個更可怕?”
顧茗松想了想:“還是要活着,因為活着就代表着希望,代表着有翻盤的機會。”
李折竹悟了,為防止這些人有希望,他揮揮手,吩咐屬下:“去把他們都放到城外活埋了吧。”
活埋還省刀,俘虜了這麼多人,要是用刀砍,得把多少刀砍卷砍廢啊。
“你有時候也挺心狠的。”061吐槽。
“我的善意是留給自己人的,不是留給敵人的。”李折竹淡淡地說。
在梁國和盟友們的攻勢下。
晉國終于投降了。
李折竹央求李蘭心,希望她可以向晉國讨要周傳樹。
他想親手殺了對方。
于是梁國接受晉國投降的條件加了一條,要晉國押送周傳樹到大梁京都。
囚車上,周傳樹帶着枷鎖,搖搖晃晃往前行。
京都的城門大開,囚車走上街,無數百姓向他扔着碎瓷片和石子。
鋒利的瓷片割開他的額角,留下殷紅的鮮血。
“我早和你說了,兌換萬人迷技能,攻略顧茗松。你要是完成任務,現在赢得就該是你。”035冷冷地說。
“别急,還沒完。”他嗓音嘶啞,因為多日水米未進,身形虛弱得好似一陣風就能吹走,嘴唇幹裂出一道道深痕。
“你沒有積分了。”035無情戳穿他,“不然你也不會在戰場上輸得這麼快,被晉國國君當成禮物送過來,搞得這麼狼狽。”
“我說了,我不會做我不想做的事。”周傳樹沙啞開口,“我一直在想一件事,你們到底是什麼組織?”
“我們是三千世界的管理員,是三千世界的主宰,每個人都有既定的命運,而這些命運軌迹,由我們來譜寫。”035道,“你也不例外,你不該違抗我們的命令,不然今日的一切就是你的下場。”
“所以我是你們的提線木偶。”他咳嗽一聲,滿臉譏笑和嘲諷,“我和其他三千世界的芸芸衆生毫無區别,唯一的區别就是他們是毫無知覺的走向自己的命運,而我是有知覺的,看着自己一旦違逆你們就會得到死亡。”
“可是,我憑什麼讓你們擺布我?你們憑什麼擺布我!”他突然情緒激蕩,嘶吼起來,“誰也不能擺布我!我才是自己的主宰!”
他想殺李折竹是因為他想,是因為複仇,是因為恨,而不是該死的任務。
“你沒積分了,你要死了。現在說這些也沒有用了。”035打斷他,“李折竹倒是值2000積分,你殺了他就有機會購買道具逃脫,你就能重來,可惜你做不到了。”
周傳樹呼哧呼哧笑了起來,像是風箱在他道胸膛裡拉響,“誰說我沒機會?”
“你忘了嗎?”他陰森的開口,“我還有最後一張技能卡——附身。”
*
李折竹親眼看着周傳樹下了囚車,單薄瘦弱的身形風中落葉一般蕭瑟,他像是即将枯萎的草,稍稍壓一下,就彎了,死了,再也起不來了。
對方帶着沉重的枷鎖,艱難地跪在地上,狼狽地擡頭看着他,露出一個笑容:“啊,你提着劍,你要殺我了。”
“你要給你那些下屬報仇了。”對方咧嘴一笑,“你高興嗎?”
李折竹冷漠地說:“高興啊,怎麼不高興,我巴不得你去死。”
他将劍抵到對方的脖頸處,隻需一用力,這個糾纏他的噩夢就将結束。
“李折竹,不知道這句話你耳熟嗎,”周傳樹幽深的瞳孔仿佛一個深淵,将要把他吸進去,他慢慢吐出幾個字,一字一頓,“我們來日方長。”
說罷,揚起脖頸就往劍尖上撞。
出乎意料的是,李折竹的劍尖躲開了。
他疑惑不解地看着對方。
李折竹森然開口:“誰跟你說我要現在殺了你了?”
他俯下身,低下頭:“你這樣的人,要被淩遲處死才能對得起那些冤魂。”
周傳樹瞳孔一縮。
他被押上了刑場。
李折竹第一次看到淩遲。
他原以為自己會惡心,會害怕,會嘔吐。
但是很奇怪,就像是他第一次上戰場時一樣,他看到殘肢斷臂亂飛,極緻的血腥暴力的時候,心裡居然沒有任何波動,接受起來沒有任何障礙。
他好像早就習慣過這一切。
這些暴力場面根本刺激不到他的神經。
真的很奇怪。
比起這些反人道的、殘忍的刑罰和血腥,李折竹更在意周傳樹上刑場時說的那句話:
“李折竹,我們來日方長。”
他驚疑不定地看着刑場上的周傳樹。
對方要死了啊,怎麼還有來日方長?
對方邪門又妖異,會不會真的有後手?
會嗎?
強烈的不安和恐懼籠罩上他的心頭,他盯着那具被一片片刮下肉片千刀萬剮的身體,隻覺得遍體生寒。
周傳樹要是這樣都能活着,那真的是一個不可戰勝的怪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