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長一段時期裡,我都是早早就躺下了,可總清靜不下來,上輩子的思想好像經過還魂轉世來到我的腦中……我不知道那是幾時了,我隻看到窗外,長出了一簇虬結交錯的枝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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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官閣下,怎麼了?”
“……啊,沒事沒事,我們繼續。”
過去的懸鋒是什麼樣懂得都懂,因戰争而厭惡的人也不在少數,這個鬥士如此态度,正常。
繼續探索這個過去的懸鋒城,既然場景和達米亞諾斯照片給的一樣,那線索……我們将目光投向旁邊吆喝着哈托努斯出品必屬精品的攤販。
“真是哈托努斯打造的?”開拓者摸着下巴,似乎很有讨價還價經驗,“生意好像不怎麼樣啊?”
武器商人仿佛被踩了痛腳,語調拔高:“童叟無欺!要怪就怪那幫粗野的鬥士,壓根就不識貨!”
又很快反應回來,搓手谄媚:“但您就不一樣了!瞅您這氣質,肯定是哪個——”
“要麼你給我們打骨折,要麼我們給你打骨折。”我掃了眼攤上的物件,無情打斷這位老闆的吹捧。
“嘿你——”他和我對視,意識到我來真的,沉默後打哈哈,“嘿,沒想到是本地人啊哈哈……”
“誰打骨折,選。”
“……這是我的勞動所得!”
“打你骨折我們不需要勞動嗎?”
老闆:“……”
嘿,我發現你這人特較真兒。
在武器商人極度怨氣十足晦氣擺手驅趕中,我們以仿佛老闆欠下3.5億帶着他小姨子跑了工人沒有辦法拿着産品抵工資通通甩賣的價格,買下幾件他的商品。
關于在記憶中開拓者還能用信用點這件事。
不過不科學的這麼多也不差這一件。
忽略掉老闆咬牙切齒但慫了吧唧的神情,我們——主要是遐蝶,開始打量感受這些武器。
可惜白厄不在,他鑒寶可是很靠譜的。
“那些武器上有血腥味。”好在遐蝶在另外一方面也很權威,“他很努力地掩蓋,但死亡的痕迹沒那麼容易清除……至于那些商品是哪來的,我不願聯想。”
啊,正常,畢竟是不缺少戰争的年代,還是在懸鋒城裡。光是看兵器上的血污和那個商人的模樣,我就能猜到八成是……不怎麼正道。
在尚武的懸鋒,兵器的重要性那就好比劍修的劍,沒有正經店鋪+二手兵器,這種情況也就忽悠外地人。
恩,可以用懸鋒傳統交流。
沒什麼是一場角鬥解決不了的。
不過兵器也确實出自哈托努斯之手,看來迷迷沒有找錯記憶。上面銘刻也是确認了現在所處的時期。
路上還有用通用語所寫的通告,我簡單掃了一眼,熟得不能再熟的《祭典通告》。
“「勇氣,榮耀,理智,堅韌,犧牲」……”
徹底不用想了,就是那我沒有半點好感的祭典。但是我盯着開拓者和遐蝶看了看,陷入思索并提出頗有私人恩怨的問題:“懸鋒傳統勝者為王,祭典裡獲勝觐見城主,打敗城主——”
“打敗城主能成為懸鋒皇帝?”開拓者眼睛一亮。
我卡了一下,深深凝視這位異父異母的親人,扪心自問了一下:“……行吧。”
想一想,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我就是很相信開拓者能打過煞筆歐利龐,也、不是不行?
赤陶皇帝開疆拓土嗎有點意思。
反正打的是歐利龐那就先贊同好了。
“閣下……”
“怎麼了遐蝶?你想上嗎?哦對了你還有觸之即死的技能,你想當皇帝我也支持的。”小浣熊體貼,史官也附和點頭。
是的遐蝶,你想登基也是可以的。
遐蝶:“……”
遐蝶:“我們來總結一下消息吧。”
“……”我和開拓者,“啊哦好的。”
若無其事,有點心虛,謙遜且聽話。
“萬敵閣下已經帶着族人投奔了奧赫瑪。”遐蝶開始了令我汗流浃背的總結,“舊王歐利龐仍然在世,但尼卡多利卻陷入了沉眠。懸鋒城正在召集勇士,召開祭典……”
“——看來我們回到了黃金戰争的末年,懸鋒城正面臨内部分化和泰坦失神的兩重打擊。”
說着說着,她看向我:“我沒有說錯吧,史官閣下。”
我:“……”
我汗流浃背:“那什麼,恩……”
“最穩妥的方式是融入規則,我們要不先去報個名參加祭典吧。”在過去懸鋒除了某功績外并無存在感,且這個時間點早跑路了的史官,心虛後積極建議。
針對登基非常熱衷的開拓者舉雙手贊成,遐蝶也沒有異議,于是謀權篡位(?)成為了我們暫時的主線。
别的不提,再打一次歐利龐什麼的……還蠻有吸引力。
報名女官高聲宣告着又一波參賽者的死亡,呼喚下一組鬥士,王歐利龐還在等待第一位能活着站到他面前的勇士。
“這競賽聽着挺費人,”仔細聆聽登基項目,知曉上一組被天譴先鋒剁成肉泥的開拓者不知道說什麼,“這麼硬核嗎?”
面對這種話題,遐蝶總是歎息的:“那是生命比面包更廉價的年代,人們見慣了蠻荒與死亡。”
我補充:“畢竟是懸鋒。”
騙你的,不是那個年代,也是這樣硬核,或者說從始至終都是這樣硬核沒變過。
“沒人膽敢迎戰嗎?你們難道不願堵上榮耀,在懸鋒的光輝下燃燒自己的生命嗎?!”
我就說我寫的傳記還是太平和了,真洗腦煽動情緒還是看正統懸鋒。
“…讓我過去。”
一個我……嘶,有點眼熟的鬥士站了出來。
“又是你,”報名官環臂,不耐煩,“話都說不利索的愚氓!你手無寸鐵,也妄想加入懸鋒祭典?這是對「天譴之矛」的不敬!”
我牙有點酸了,一言難盡看着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