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府内。
程漁聽見門外傳來嘈雜的聲音,她皺眉,問明月發生什麼事了,明月也一臉茫然,搖了搖頭。程漁意識到了不對勁,想要去開門,她起身的那一刹那,門就被踹開了,一群戴着面紗的人沖進屋内,給程漁吓了個夠嗆。
有位身形高挑的男子握着一卷卷軸步入屋内,一身玄色衣衫,他方進門,程漁就聞見了濃郁的血腥味。
十一微微擡頭,揚了揚手中的卷軸,目光淩厲地刺在程漁身上:“暗影署奉命帶走護國公二小姐程漁,程姑娘,随我們走吧。”
程漁目瞪口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十一皺了皺眉,微微提高了聲音:“不得違抗聖旨。”
“我、我得和我爹說啊!”程漁整個人都處于一個不明所以的狀态。
聽到程漁的話,有幾人似乎沒了耐心,想要強行帶走程漁,卻被十一制止了。
“護國公處暗影署會打點好,還請立刻随我們離開。”十一的語氣緩和了些許。
沒辦法,程漁隻得朝十一走去,明月見狀也想跟來,可刀光一閃,十一抽出劍來,劍鋒直指明月咽喉:
“皇上隻讓帶走二小姐。”
明月吓得臉色蒼白,看向程漁,程漁也不明白情況,隻好示意她退下去,别管自己。明月有些擔心地看着程漁,程漁搖了搖頭:“沒事,皇上不會為難程家。”
十一收回劍,拽着程漁快步走了出去,一出房門,十一就道了一聲“失禮”,往程漁嘴裡塞了什麼東西,程漁驚慌間咽下,方一吞下,程漁就感覺頭昏腦漲,眼前的景色模糊起來。
在失去意識之前,程漁感覺有人一把把她拽進懷抱。
鶴宅
尉洺竹給鶴湘倒上一盞茶,鶴湘輕輕抿了一口,皺眉:“還是好苦。”
聞言,尉洺竹頓了頓,笑道:“茶哪有不苦的道理,不過這盤糕點應該能夠壓得住苦味,快吃吧。”說着,遞給鶴湘一塊糕點,鶴湘接過,緩緩嚼着,的确,今天的糕點很甜,甚至有些膩人。
盤内隻有兩塊糕點,鶴湘剛吃完半塊,卻察覺到了什麼。
尉洺竹隻是含笑看着她,目光卻有些複雜。
“尉大哥,你怎麼不吃?”鶴湘疑惑地問。
其實她心下總感覺有些奇怪,今天尉洺竹有些怪異。尉洺竹的眼神比先前更加溫柔,幾乎有些讓鶴湘窘迫。為了掩飾尴尬,鶴湘隻好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尉洺竹說着話。
“尉大哥,你去邊關有沒有遇見什麼有趣的事情?”
鶴湘又問出了這個問題。三個月内,這個問題她問了不下百遍,每次,尉洺竹都會捧出一大堆一大堆趣事,時常把她逗得前仰後合,但是,今天尉洺竹愣了一下,旋而笑道:
“尉大哥沒有故事了。等下次回來,我再和湘兒講。”
“下次回來?”鶴湘怔住了。尉洺竹這段話說得奇怪,甚至讓鶴湘沒來由的有些害怕,“尉大哥,你又要去邊關嗎?”
尉洺竹搖了搖頭:“我不去邊關了。”
看着尉洺竹有些反常的反應,鶴湘突然明白了什麼,苦得異常的茶,甜得發膩的糕點——那糕點分明用來壓藥的苦味的。她看向尉洺竹,眼底滿是錯愕:“尉大哥,你給我吃了什麼?”
尉洺竹沒有回答。
鶴湘起身,卻腿一軟,跌坐下來。尉洺竹一驚,匆忙扶住鶴湘,鶴湘皺着眉,質問尉洺竹做了什麼,尉洺竹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道:
“現在外面不太平。”
話罷,狠下心來,拿出一枚藥丸不由分說地塞進鶴湘嘴裡,鶴湘反抗不得,片刻後,在他懷裡沉沉睡去。
尉洺竹眼中的擔憂漸漸散去,他抱起鶴湘,朝門外走去。
屋外,鶴父鶴母擔憂地望着兩人。
尉洺竹騎上馬,将鶴湘抱在懷裡,目光有些冰冷。
鶴父鶴母看着馬背上的鶴湘和尉洺竹,不由得有些害怕,鶴母更是流下了淚。
他們知道,亂世就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