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雙雲的信很快到了樊林手中。
樊林看着樊雙雲寫的信,陷入了沉思。
的确,誰能确保這枚玉佩是鄧歆留下,而不是沈行故意混淆視聽?
“現在該怎麼辦?”胡軒有些頭疼,雖說那枚玉佩有疑點,但是如果那真的是鄧歆留下的消息呢?如果就因為疑點重重而放棄了這枚玉佩提供的線索,導緻錯過了營救鄧歆的機會怎麼辦?
若是真正的樊林、胡軒、王玄逸在就好了,他們絕對不會因為這件事情而舉棋不定。
樊林和胡軒長歎一口氣,王玄逸也是滿面愁容。他們從未感受到如此強烈的無力感。
此刻還下着雪。
可這還不是最冷的時節,再等幾天,就會是暴風雪的日子,到了那時,無論是行軍還是打仗都會變得無比困難。樊林必須現在就做出決定,是選擇相信這枚玉佩還是選擇相信樊雙雲。
他不敢去賭——賭的不僅是鄧歆的安危,更是千千萬萬将士的命,是無數父母、妻兒的牽挂。
見樊林進退兩難,王玄逸一咬牙,道:“不如這樣,我帶領一小部分人去封玺山那邊,既然如樊雙雲所說,那邊關隘衆多,如果真的遭遇危險,我也能夠請求調動兵力,至少要比現在猶豫不決要好。”
聽了王玄逸的話,樊林垂眸思索了一會兒,還是點了點頭:“好吧,暫時就先這麼辦。你……小心。”
胡軒伸手擋住了王玄逸的去路,他皺着眉看向樊林:“真的隻讓王玄逸自己去嗎,我總有些擔心他。”
“死馬當活馬醫。”樊林長歎一口氣。
這時,一直沉默着的賀長卿開口了:“王公子,這裡有一個香囊,你随身帶着,萬一有不測,立刻取出香囊裡的東西服下。”
王玄逸接過香囊:“這裡面是什麼?”
“毒藥。”賀長卿看着王玄逸的眼睛。
聽到賀長卿的話,樊林和胡軒難以置信地盯着賀長卿:“你是什麼意思?”
賀長卿看着王玄逸:“你沒有中雙生蠱,如果落入那群人的手中,将會生不如死。”
胡軒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是被王玄逸阻止了,王玄逸把香囊握在手中:
“我知道了。時候也不早了,我先趕路了,你們保重。”
話罷,便緊了緊披風,轉身,領着三十人消失在了雪色中。
胡軒望着他的背影,半晌,收回目光,沉聲道:“繼續行進。”
王玄逸迎着風雪向前行進着,他隻帶了三十人同行,說實話,他心裡也沒底,萬一真的遭遇了埋伏會怎麼辦,如果真的死在這裡了,自己還能回到從前那個世界嗎。
在那個世界裡,她們還是一群高三學生,平日裡的生活就是刷題和跑操,做過的最驚險的事情就是在自習課的時候偷看言情小說,為了每周的理綜周測而煩心,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哪天突擊檢查宿舍,最煩惱的也不過就是今天的食堂太難吃了。
如今,她們被命運推着掉入了一個完全未知的世界,成為了在之前完全不敢想的人,被逼着做出抉擇,被逼着考慮大局,被逼着在一個看似風平浪靜的國家同陰影中的勢力斡旋,而如今連這個風平浪靜的表面也沒有了,戰亂已經爆發,稍有不慎,她們就可能一命嗚呼。
風雪迷了王玄逸的眼睛,他突然有些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