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雙雲領着宸貴妃進來了，瑚繡幾人猶豫着要行禮，宸貴妃匆忙讓她們起身，不必多禮。

“我聽雙雲說梅嫔想見我，怎麼了麼？”宸貴妃落了座，接過瑚繡遞給她的茶，瑚繡默了默，目光投向樊雙雲，宸貴妃心領神會，随口編排了個借口，把樊雙雲支出去了。

雖然滿腹疑惑，但是樊雙雲還是很聽話地離開了。

樊雙雲走遠後，宸貴妃突然笑了起來：“你是想知道什麼嗎？是關于我，還是關于悅貴妃，還是關于雙雲？或者說，關于皇後娘娘和樊林？”

沒想到宸貴妃會直呼樊林的名字，瑚繡怔了一下，還是問道：“太子殿下他……是不是陛下的骨肉？”

宸貴妃擡眸，掃視了一眼程漁和鶴湘，程漁和鶴湘起身要離開時，宸貴妃叫住了她們：“沒事，你們聽吧。”

話罷，她放下茶盞：“雙雲是樊林的孩子，二皇子也是，除了他們兩個，其他都不是。”

聞言，瑚繡睜大了雙眼。

目前樊林膝下四個孩子，除了樊雙雲和樊尋雲外，還有一對年齡尚小的龍鳳胎——四皇子與二公主——今年才七歲，瑚繡根本就沒有見過他倆。

“那先前夭折的大公主和三皇子呢？”瑚繡追問。

宸貴妃搖了搖頭：“都不是。”

瑚繡感覺自己的三觀都炸裂了——樊林身為一國之主，竟然能被戴這麼多頂綠帽子？

“那皇上知道這件事嗎？”瑚繡問。

似乎聽到了什麼笑話，宸貴妃笑了起來：“你覺得樊林會看不出來這件事情？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瑚繡沒有接話，宸貴妃繼續說下去：

“當年樊林還是三皇子，一直表現得是個不着調的窩囊廢，光是侍妾都有七八個，後來不知怎的，李家竟然把長女李薇嫁給了樊林，李薇哭鬧了很久，家裡都沒有管她。樊林當時也裝得像，娶了李薇後，就遣散了侍妾，成婚後一年，李薇就有了身孕，那個孩子就是樊雙雲。

生下樊雙雲後，李薇就變了個人似的，對樊雙雲不聞不問，對樊林也是愛答不理的，後來我家裡人又把我指給樊林，我那時候還小，不懂事，隻覺得樊林長得好看，也不虧，再加上他那一張嘴甜得很，幾乎是把我哄得團團轉，我便和他度過了所謂恩愛的時光。我有了身孕後，樊林更是對我照顧有加，我怕李薇有意見，經常去李薇身邊陪她。

當時宮裡人都說，李薇脾氣古怪，可是我去的時候卻發現她是一個很可愛的姑娘，隻不過面對任何與樊林有關的事情的時候很冷漠，包括樊雙雲。但是她對我真的很好，有時候我都會想，為什麼這麼好的女孩子，會對自己的孩子那個樣子。

再後來，李薇又忽然轉變了性子，主動接近樊林，和樊林如膠似漆，不久，她又有了身孕。那是大公主。李薇很喜歡大公主，對大公主極盡溫柔，我經常可以看見她抱着大公主，輕聲唱着歌哄大公主睡去。

再後來，李薇又生下了三皇子，四皇子和二公主。

在李薇懷三皇子的時候，程家把長女程一悅，同時胡軒的姐姐胡明熙送進王府，樊林對一悅和明熙興緻缺缺，幾乎從未在她們那裡過夜，但她們似乎很不在意，平日裡，她們幫我和李薇帶孩子，當然，樊雙雲也在，隻不過李薇從來不管他，都是我和一悅還有明熙陪他玩。

再後來，樊林篡位，他殺盡自己的兄弟姊妹，隻有那個最不成樣子的秦王活了下來，樊林給他下了毒，秦王再也拿不起劍了，從此，樊林就穩穩當當坐在了皇位上。

樊林登基後，李薇就崩潰了，她時常責罵樊雙雲，哪怕隻是摔壞一個茶盞，她都能動手把樊雙雲擰得手臂青一塊紫一塊，我和一悅她們實在看不下去了，把樊雙雲護着，盡量讓他不要再去見李薇了，但是與此同時，李薇又對大公主、三皇子、四皇子和二公主愛護有加。

李薇從此再也不見樊林一面。

再到後來，大公主被發現溺死在了井中，三皇子跟随樊林出獵，卻誤入了捕鹿的陷阱，被亂箭射死。四皇子和二公主的吃食裡被發現下了毒，若不是明熙發現了，四皇子和二公主也一命嗚呼了。可是不出一周，明熙也被發現死在了禦花園。

那時候我就隐隐約約猜出了什麼，從此四皇子和二公主的一切吃穿用度都由我來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