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歆給沈行開了門,沈行面帶不悅,鄧歆察覺出了他的異樣:“怎麼了?”
“樊林那邊不知怎麼的,突然帶兵前往紫灣,我們沒有防備,戰敗了。”沈行的語氣有些煩躁,鄧歆忙給他倒了一杯茶,沈行接過,一飲而盡,鄧歆瞧了半晌,心下思量着自己的信應該送到了樊林手上。他壓抑住心底的欣喜,笑道:
“那你不在自己屋裡呆着,跑我這裡來做什麼?”
沈行望向門外:“陳砂現在正想拿我是問,我懶得應付他,估計這會兒正在我屋裡找我呢。”
正當鄧歆和沈行有一搭沒一搭聊着天的時候,突然傳來粗暴的砸門聲,沈行的面色頓時陰沉,鄧歆看他一眼,指了指窗戶:“要不然你從窗戶那裡跳出去?”
聽到鄧歆的話,沈行笑了,低聲罵了一句有病,就轉身去開門了。
來者正是陳砂,陳砂見沈行開了門,刹那間暴怒,揪着沈行的領子,沈行皺了皺眉,推了推陳砂的手:“放開。”
陳砂沒松開,反而質問沈行:“你不是說能夠打勝仗的嗎?為什麼紫灣失守了?!”
“放開!”沈行提高了聲音,冷冷地看着氣得發抖的陳砂。
這一回陳砂松開了沈行,轉過身去,正當鄧歆松了一口氣時,眼前刀光一閃,陳砂舉着劍就要劈向沈行,劍刃即将觸碰到沈行之時卻停了下來,鄧歆睜大雙眼——沈行捏住了陳砂的手腕,目光中的寒意讓鄧歆都有害怕。
沈行開口:“你能可以殺了我,但是你要想好,我死了,誰給你當軍師?”
“世上比你有能耐的人多了去了,沒了你,我還能再找!”陳砂雖然嘴上放着狠話,但鄧歆明顯感覺出陳砂的目光已經有些松動。
聞言,沈行冷哼:“是麼?沒了我,我是可以再找一個軍師,沒了鄧歆呢?你哪來的能耐再從樊林手中綁一個過來。”
聽了沈行的話,陳砂深吸了一口氣,收回劍,依然面帶不甘。
沈行示意鄧歆坐到桌旁,待鄧歆坐下後,沈行也坐在了鄧歆身旁那個離陳砂更近的位置上。
他倒了一杯茶,緩緩喝着,并沒有再理會陳砂。
陳砂氣急:“死了萬名士兵!”
沈行聞言冷笑:“陳将軍是心疼那萬名士兵麼,難道不是心疼自己失去了一個地盤麼嗎?”
被沈行說中了的陳砂似乎想要分辯些什麼,想了想還是作罷,問沈行:“昨天下午你幹嘛去了,我到你屋子裡等了半天還沒見你人。”
沈行揉了揉眉心:“去歸褐山了一趟,上次去還沒找到他們族聚居地的門。”
“是嗎?我怎麼聽說是你帶着鄧歆出去了?”
“陳将軍什麼時候這麼聽得進去他人的話了。”沈行嗤笑一聲。
陳砂皺了皺眉:“你做什麼我不管你,但是你小心點,别給我捅出什麼簍子來。”
聞言,沈行微微颔首,沒回答。
“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陳砂追問。
沈行看向陳砂:“不管怎樣,先按我給你的那份計劃行軍,紫灣失守了,還有下一個地方,你如果自亂陣腳,那才是真的玩完了。”
陳砂聽了沈行的話,本來想發作,但是苦于眼前除了這條路也沒什麼法子了,隻能咬咬牙,離開了,出門時,門被他摔得震天響,鄧歆都害怕這個門會不會壞。
“陳将軍悠着點,别給人把門摔壞了。”沈行朗聲道。
鄧歆走到門邊仔細檢查起來,見鄧歆緊張兮兮的,沈行愣了愣,有些不可置信地走到鄧歆身邊:“真給摔壞了?”
“沒有。”鄧歆直起身子,又回到桌邊坐下。
鄧歆看向沈行:“你是不是很讨厭陳砂?”
“不是。”沈行用食指關節輕輕揉了揉眉心。
“撒謊。”鄧歆道。
沈行無奈歎了口氣:“這還用說嗎?傻子都該看出來了。”
鄧歆看着沈行的小動作,他突然回想起了先前,沈行每次說謊時,似乎都會揉揉眉心。
他可能知道了怎麼判斷沈行是在說真話還是假話了。
見鄧歆出神,沈行突然拿過一張紙,遞給鄧歆一支毛筆:“你不是和柳晚照說你會畫畫嗎,你畫一個我看看。”